他这句句控诉打破岑寂,激起千层浪,其他亲兵也都纷纷面露愤慨之色,怒道:“王子不能就这束手就擒!王子乃北戎第勇士,大王子、二王子下毒手在先,王子只不过是为自保而已!”
“大汗行事昏聩,懦弱无能,大王子、二
海都阿陵狞笑,随手抹去脸颊边黏稠血水,哐当声,弃手中已经砍翻刃长刀,朗声道:“你们忠心追随于,随出生入死,为冒险刺杀金勃,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忠勇之士,何罪之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是你们办事不利,是金勃命大。”
亲卫们怔住,面露感动之色。
“命中该有此劫。”海都阿陵负手而立,看着自己属下,字字道,“大汗必定怒火滔天,人做事人当,下令刺杀金勃人是,会担下所有过错,任凭大汗处置。”
他俯身,抽出属下腰间佩刀,递到属下手中。
亲卫接过刀,脸茫然。
追杀亲兵波接着波,黑魆魆静夜里时不时传来让人心悸弓弦声,海都阿陵横臂挥刀,漫天都是冷冽刀光。
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
尉迟达摩被紧攥着肩头火烧样疼痛,抖如筛糠,脸惊恐,褐色双眸却沉着地睃巡四周。
他们逃出王宫,身后喊杀声渐渐远去。
海都阿陵衣衫残破,浑身染血,整个人像从血泊里捞出来似,拎着尉迟达摩跳到处积雪覆盖屋顶之上,把扔开尉迟达摩,嘴中发出声声急促唿哨。
海都阿陵拍拍他肩膀:“刺杀金勃事败露,大汗和其他王子不会放过,依娜追兵马上就要到,不想死在个妇人手上,你们割下头颅回去领赏,大汗不仅会饶恕你们,还会赏赐你们金银美女。”
亲卫反应过来,双手发颤。
海都阿陵目光在每个部下脸上转转,平静地道:“你们已经尽到你们职责,不必再听从号令,以后各寻生路罢。”
亲卫们双目含泪,仰望他坚毅挺拔身影,久久无言。
突然,声清脆撞响,接刀亲兵甩开长刀,愤然站起身,双眼红得能滴出血,泣道:“王子南征北讨,英勇奋战,为北戎立下汗马功劳,每次冲锋马当先,军中谁人不知!只因为王子不是大汗亲儿子,就被大汗冷落猜疑,大王子、二王子设伏暗害王子,王子身受重伤,大汗明知二王子他们嫌疑最大,只砍几个盗贼敷衍事,如此偏袒,不服气!”
黑夜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响,人影晃动,几个身着黑衣亲卫应声而至,跪在他脚下。
“金勃还活着,他回去向大汗告发。”
海都阿陵声音冰冷。
亲卫们大吃惊,对望眼,叩首道:“属下办事不利,愿回牙庭向大汗自陈罪责,绝不会连累王子。”
尉迟达摩躺在积雪上,心里暗暗佩服:海都阿陵刚刚冲出重围,九死生,还没逃出高昌,就能冷静地谋划怎洗清他罪责,不愧是瓦罕可汗最器重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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