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古两指搭在瑶英腕上,半晌没说话,面具下眉头轻轻拧起。
瑶英累天,心力交瘁,坐在火炉边烤着,浑身骨头发软,热气烘得双颊发烫,眼皮越来越沉,等会儿,意识朦胧,勉力强撑,脑袋点点打起瞌睡,不知道过多久,忽然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看到近在咫尺鬼脸面具,呆呆。
她下意识伸出左手,手指摸到面具,冷冰冰。
苏丹古动不动,面具下碧眸抬起,和瑶英对视。
两人挨得很近,四目相接。
瑶英点点头,他陪着她当然比其他人更稳妥。
她等会儿,见他没有再开口,猜他等着她应该只是为说海都阿陵事,起身,道:“夜深天冷,苏将军早些安置。”
苏丹古似乎已经凝固身形动下,下巴抬起,视线落到她脸上。
守在角落里缘觉不由得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瑶英脚步顿住,迎着苏丹古冷得没有点烟火气眼神,眼睛睁大,做个疑惑表情,眉梢对晕花跟着颤动,色浅清艳,火光映在花瓣上,娇艳欲滴时世妆,叶满鲜露,花凝浓香,明艳不可方物。
去,十个首领人头落地。
苏丹古就像传说中鬼魅修罗,即使是守得铜墙铁壁般大营,他也能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所有围攻王庭部落闻风丧胆,不等天亮,立刻拔营,掉头逃回部落,唯恐成为苏丹古刀下亡魂。
很显然,苏丹古想见尉迟达摩,随时可以进宫去见他。
瑶英怀疑苏丹古已经密会过尉迟达摩,只因为她还没见过尉迟达摩,他们才会留在高昌。
她得尽早和尉迟达摩会面,以免耽搁太久,误苏丹古事。虽说他平时神出鬼没,王庭离他好像也没什不同,但是他肯定不能离开太久。
苏丹古眼神里带着疑问。
瑶英从下向上仰望着他,眸光湿漉
“将军?”
苏丹古收回视线,示意瑶英归坐,摘下手上兽皮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细瘦有力手指。
瑶英恍然大悟,弯腰坐下,低头卷起袖子,火光下白如凝脂皓腕伸到苏丹古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若是在其他男人面前,她不会这大大方方地伸出自己胳膊,苏丹古和其他人不同,来高昌途中几次试探让她明白他眼中可能根本没有男女之别,她在他面前只是个病人,自然无需忸怩忌讳。
而且他这些天每晚都要为她诊脉,她已经习惯。
别人看不出来,她明白他对王庭来说意味着什。
昙摩罗伽是让百姓甘愿追随神,高贵,圣洁,不惹尘埃,受万民敬仰。苏丹古呢,默默扛下所有杀孽,被人畏惧,被人憎恶,被人仇恨,为王庭以身涉险,刀口舔血,却永不见天日。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都只是为平定乱世。
瑶英小声补充句:“杨迁父亲是尉迟达摩老师,从小就经常进宫,有他在,不会出什事。”
苏丹古望着炭火,道:“明天护送公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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