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天光透过窗扇漫进屋中,落在她鬓边那朵牡丹花上,也不知道这朵花是从哪里得来,粉白花瓣上竟然似有露珠滚动,愈发衬得头发乌黑,眉眼端丽。
她含笑看眼缘觉,眼波盈盈,整间屋子光瞬时都涌进她双眸里。
刹那间,
瑶英道:“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信任,在这里见面更稳妥。出事,们随时可以离开。”
缘觉点点头,心道,公主考虑周到,阿兰若是王庭人,不宜,bao露。
两人刚到没会儿,三名侍女托着捧盒进屋,身后跟几个抬箱笼少年,都是商队人,少年打开箱笼,顿时满室宝气浮动,华光闪耀。
缘觉看得眼花缭乱,这些不是公主前些天采买珠宝吗?
瑶英示意缘觉在屏风前等着,进里间。
跟随亲兵换成会说胡语缘觉。
连几天,缘觉跟着瑶英逛遍所有市坊店铺,还去几处祆祠、寺庙,每天混在比肩接踵人群当中,所带金银波斯币流水样花出去,换来大堆贵重精美珠宝首饰、丝绸锦缎。
其他亲兵问他每天出去干什,他欲哭无泪:文昭公主出手阔绰,看到什买什,眼睛都不眨下,就像个养尊处优、尽情挥霍娇娘子,完全不像在干正事,他怎回答?
与此同时,齐年和阿兰若每天昼伏夜出,送出封封书信。
依娜夫人软禁丈夫,为安抚人心,每天都在王宫设宴款待王公贵族,期间尉迟达摩短暂露几次面,王宫歌舞升平,众人看不见地方,却是暗流涌动。
缘觉不敢往里看,垂手在外边等着,只听里面阵窸窸窣窣响动,珠宝簪环送进去,侍女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他足足等个时辰,腰酸背痛,头昏脑涨,终于听到里面瑶英传唤声音,立刻打起精神,抬起头,转过屏风,视线落到屋中,目瞪口呆。
屋中洒扫洁净,珠帘轻晃,地上铺着精美摩羯文毡席,设宝榻、坐具、写满诗文金漆屏风,榻前几只鎏金狻猊香炉,香烟袅袅,室清芬。
名女子端坐榻前,粉面朱唇,妆容细致,颊边对笑靥,眉心朵翠钿,云髻高耸,缀满金翠花钿,蓬松鬓边朵碗口大颤巍巍复瓣牡丹花,似红非红,似白非白,袭鱼子缬罗窄袖短襦,外罩满织折枝红花绿叶龙绡半臂,底下束条暗花绫罗十二幅绛红长裙,肩挽泥金银绘花鸟披帛,雍容华贵,艳光照人。
容光之盛,让人不敢逼视。
这日大雪纷飞,寒风咆哮,瑶英带着亲兵来到市坊,走进间卖葡萄酒铺子,登上二楼里间。
齐年和两个汉人等在门前,小声道:“公主,都安排好,赵家,张家,王家,杨家今天都会派人过来。”
瑶英颔首。
缘觉跟随在她身边,不解地问:“公主为什要在这种地方会客?”
他这几天给瑶英当护卫,知道她在想办法给高昌豪族递送消息,豪族大多是河西、河陇世家之后,心向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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