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
日光倾洒而下，映在积雪上，窗前
片浅浅浮动淡青天光。
瑶英药性已散，动
动胳膊，浑身酸软无力，扫眼屋中，愣。
苏丹古靠坐在床榻前，双目紧闭，像是睡着。
他果真守她夜？
瑶英呆呆，回想起昨晚种种狼狈，怕吵醒苏丹古，没敢起身，被褥底下双足动动。
身影动不动，如同尊雕塑。
折腾夜，油灯燃尽，冒出缕缕青烟。
瑶英时热时冷，半梦半醒，睁开双眼。
床前片昏暗，束清冷月光漫过窗扇照进屋中，落在床榻旁男人身上，月华切过他脸庞，疤痕淡去，勾勒出线条深邃优雅，眼睫罩下层淡淡暗影，衬得那双碧眸愈加清澈幽深。
他眼眸低垂，丰润嘴唇轻轻翕动，口中念念有声，在诵读经文。
到后半夜，瑶英开始发冷。
丝丝缕缕凉意从骨头缝里钻进去，蹿遍全身，她手脚冰凉，紧紧抱住自己，缩成团。
直被她紧攥着手从她掌间滑出去。
肩头重，有人给她加层被褥，依旧是轻轻按压两下，掖好被角。
瑶英瑟瑟发抖，轻声道：“阿兄，
冷。”
定定地凝视着他，认错人，格外理直气壮，又娇又蛮。
“阿兄。”
她催促，声音细细，气息微弱，眉头紧蹙，似在强忍痛苦。
男人没做声，缓缓摘下面具。
夜叉脸下张遍是伤疤脸。
手脚慢慢恢复气力，她身上干爽舒适，精神充沛，又可以活蹦乱跳。
瑶英在被子底下轻轻扭动，慢慢挪到床榻另侧，视线回到苏丹古身上。
瑶英只会几句简单梵语，听不懂他念是什
经，只恍惚听懂几个词：解除病痛，无诸疾苦。
苏丹古果然是释门弟子，放下屠刀时候，也会念经。
他念经音调清冷宛转，瑶英句也没听懂，不过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祝祷，心里似有暖流涌过，踏实熨帖，身子渐渐没那难受，眼皮发沉，沉沉睡去。
这次，瑶英睡得很安稳。
当她再睁开双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床榻边身影离开会儿，搬来被褥，铺在她身上，按按。炭炉被拖到榻边，发出细小吱嘎声。
瑶英还是觉得冷，牙齿打颤。
挺拔身影在床榻边坐定，被角撩开角，只手探进来，手指按在她腕上。
带有细细层薄茧指腹擦过她手背，她浑身战栗，紧接着，股暖流从手指相触地方漫溢开来。
指腹贴着地方暖洋洋，瑶英觉得好受点，下意识朝身影靠过去，紧紧挨在他身边，慢慢地，娇软身躯整个贴上去。
他拿着面具，准备重新戴上去。
瑶英按住他手臂，眉眼微弯，冲他甜甜笑，眼角眉梢都是盈盈笑意，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脸上伤痕。
“这样好多。”
瑶英轻声道，这下觉得踏实，抱着他胳膊，合上眼睛，又睡过去。
男人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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