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贞双拳紧
偶尔经过依靠绿洲建立城郭,他们潜入城中向平民打探消息,无所获,平民百姓都是脸菜色,神情麻木,不敢和陌生人交谈。
他们怕问多引起怀疑,只得罢。
李玄贞脸色沉重。
越往西北走,他发现百姓日子比他从前想象还要艰辛。
沙州、瓜州现在失陷于北戎。路行来,他们所见百姓不论是胡人还是汉人,全都被迫和北戎人样辫发左衽,说胡语,行胡礼。北戎贵贱分明,底层百姓如同牲畜,境遇悲惨。
十天后,李仲虔、李玄贞行人抵达沙州。
北戎颁布禁边令,守卫极其严密,过往商队和行人都要经过仔细盘查。
李玄贞早有准备,从凉州出发时提前做部署,利用先前抓住名义庆长公主细作,伪造过所,伪装成北戎探子,以“为义庆长公主进献寿礼”名义通过北戎守军搜查,顺利潜过关隘,还路大摇大摆入住北戎驿站,走最便捷快道,索要最好最快马匹。
期间偶尔有守将怀疑他们身份,被抓细作便,bao怒,呵斥守将,颐指气使,跋扈张狂,威胁说到伊州牙庭以后请义庆长公主为他做主,把守将打发到萨末鞬吹西北风去。
萨末鞬比碎叶、康国、史国等地更远,物产丰富,商贾辐辏,它正好处于通往波斯丝绸之路北道,无数商队途经此处,将中原丝绸瓷器茶叶等物源源不断运往西方,地理位置险要。北戎这些年极速扩张,瓦罕可汗对葱岭南北所有富饶之地都垂涎已久,之前曾派出支队伍远征,那支队伍最远到达萨末鞬,之后就没有讯息。
每当有北戎士兵路过,普通百姓就得避让到路边,恭敬行礼,不能直视。谁敢高声说话或是抬眼看北戎士兵,全被视为不敬,轻者被当众鞭笞,重者断手挖眼,下场凄惨。
李玄贞怕,bao露身份,路上遇到北戎士兵欺压百姓,不能上前阻止,只能默默咬牙。
有次,他们看到北戎士兵驱赶着队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瘦骨嶙峋老人出城,许多男男女女哭着从后面追上来,泪如雨下,嚎啕着和老人诀别,被北戎士兵赶回去。
老人们老泪纵横,回头看眼城中亲人,抹着眼泪走远。
城门前哭声震天。
北戎内部等级森严,大部分军士是平民出身,都怕被打发去萨末鞬送死。
守将本就将信将疑,见亲兵态度嚣张,不敢得罪他,立刻放行。
细作告诉李玄贞等人,义庆长公主和亲突厥以后,先后嫁给老可汗父子三人,后来他们那支臣服于北戎,义庆长公主落入北戎贵族之手,那个贵族正是海都阿陵老师。
海都阿陵汉文就是义庆长公主教,他之所以对中原风土人情、各国朝堂如指掌,得益于义庆长公主倾囊相授。
行人戴月披星,日夜兼程,天气越来越冷,四野茫茫,几天走下来都看不到绿洲影子,随处可见遗落沙堆马骨、骆驼骨,甚至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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