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明亮阔朗,佛塔如林。越往里走,越为幽凉寂静,墙壁上壁画雕刻也更加精美,大片大片浓艳青金色,气象万千,辽阔豪迈。
瑶英看得眼花缭乱。
颜料中青金、朱红都极为昂贵,长安名声最响亮画师也不能随心所欲用青金绘画,佛寺却处处都是青绿朱红壁画,金箔闪动,可见王庭富裕。
缘觉和般若护送瑶英,两人个面色沉静,个如丧考妣,把她带到个远离主殿僻静院落前,指挥骑士帮忙搬运行礼。
院子不大,庭间却栽植几株在王庭很罕见花木,庭院深深,主屋地势很高,四面长廊抹层明净白泥,院落显得宽阔整洁,黄泥土坯花墙旁设有葡萄架,架上爬满藤蔓,笼下大片浓阴。
昙摩罗伽在救她。
海都阿陵不肯善罢甘休,她日夜提防。这次海都阿陵冒险夜闯王宫,让她明白王庭也不安全,正在发愁,昙摩罗伽来帮她。
初见时,她在万军之前说出效仿摩登伽女请求,昙摩罗伽勒马阵前,碧色双眸淡淡扫她眼,不置可否。
现在他给出答案。
他答应。
从王宫去佛寺定会经过城中最繁华坊市长街,路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当瑶英乘坐马车在蓝衫白袍骑士簇拥中离开王宫时,即使隔着厚厚毡帘,她也能听见道旁如海浪般波盖过波巨大议论声。
她盘腿而坐,眼前浮现出般若那张骇然欲绝脸。
以前只是流言蜚语,现在好,她不仅亵渎他们心目中神,还要和他们神住在同间屋檐下。
这和她预想不样。
正屋几面墙壁上也抹白泥,屋中陈设简单,地上
迟几个月,但是雷厉风行,前天晚上海都阿陵闯宫,昨天他就当众宣布,今天派人接她去佛寺,毫不拖泥带水。
马车到佛寺,从道隐蔽侧门入寺,中军骑士引领瑶英往里走。
她脚底发软,有种如坠云中不真实感。
圣城佛寺年岁悠久,背靠崖壁而建,古朴肃穆,巍峨雄伟,处处是佛塔石窟,高阁殿宇,香火旺盛,梵音阵阵。
瑶英跟在骑士身后,穿行于石柱廊道之间,随处可见廊上墙上绘有佛经故事、山川阁楼、飞天起舞壁画,金光闪耀,富丽多彩,绚烂圆润,线条苍劲流畅,人物刚健健硕,风格华丽奔放。
瑶英双手托腮,还没缓过神来。
昙摩罗伽默许她留在王宫,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庇护,现在他公开承认她身份,别说般若他们惊心裂胆,她也始料未及。
她自己厚着脸皮缠上来,王庭民众只当她是个为爱痴狂怨女。昙摩罗伽允许她入住佛寺,意义就非同般。
这对她来说当然是好事,不过肯定有损昙摩罗伽名声——昨天缘觉在驿馆宣读诏书后,在场各国使臣和王公大臣议论纷纷,般若泫然欲泣,向来热情宽厚毕娑也脸色阴沉。
瑶英回想上次见到昙摩罗伽情景,法会上他高洁出尘,让世间浊物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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