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则在获救后跟着李仲虔在外流浪半年,兄妹俩徒步千里,回到家乡。
林家人和孔家人觉得愧对于她,让两位小郎君给她磕头。
瑶英满不在乎地笑,扶起两位小郎君。
她何必去恨林家小郎和孔家小郎?
抛下她又不是他们。
李德没有回头。
瑶英想起婢女那句话,自嘲地笑,缓缓闭上眼睛。
护卫个接个死去。
瑶英躲在护卫身下,在腥臭血水里泡很久。
久到她以为自己也死。
谢贵妃婢女站在边,悄悄抹眼泪。
那晚,婢女哄瑶英入睡时候,高兴地说:“小七,将军心里还是有你。”
半个月后天,襄州城破,熟睡中瑶英被阵急促脚步声惊醒,护卫冲进屋抱起她,带着她和李德部下家眷起逃出襄州。
他们在路上遇到溃败李德行,立刻迎上去,送上马匹坐骑,山坡上忽然冲出伙追兵,把他们重重包围。
情势紧急,眼看追兵扑过来,李德果断抛下瑶英,抱起部下两个儿子,拨马冲出包围圈。
定,回魏郡也不会进谢贵妃院子,五岁之前,瑶英没见过李德。
她到襄州李德暂住府邸,奴仆常常和她提起李德年轻时候事,说他英俊不凡,风采出众,魏郡女郎成天为他争风吃醋。
那晚,瑶英趴在窗前玩耍,灯火幢幢,院墙外传来马嘶声。
她学着婢女样子踮起脚尖往外看。
个高大挺拔男人从夜色中缓缓走到灯影下,身威风明光甲,挺拔俊朗,身姿如松。
瑶英大度让林家人和孔家人免去场尴尬,皆大欢喜。
……
鎏金狻猊香炉前香烟缭绕,空气里股淡淡绿丝郁金香清甜香味。
瑶英望着李德,“阿耶,你带着孔家郎君和林家郎君逃出重围马是谢家护卫坐骑。”
李德沉默会儿:“七娘,
直到她听见李仲虔声音,听到跪在死人堆前少年那声声执着、嘶哑呼唤。
“小七,阿兄来接你。”
远在千里之外李仲虔背着对双锤,穿过硝烟弥漫战场来找她。
瑶英哭出声。
那年,李德抛下亲生女儿瑶英,转而去救部下两个儿子,孔父和林父感动得啕嚎大哭,自此对他死心塌地。
瑶英跌坐在地上。
周围是凶神恶煞追兵,刀林剑雨,血肉横飞。
她被父亲抛在如蝗箭雨之中,震天喊杀声里,雪亮刀刃朝她砍过来。
忠诚护卫咬牙挡在她身前,鲜血喷洒而出,溅她满头满脸。
瑶英浑身是血,呆呆地望着李德骑绝尘而去。
瑶英心想,婢女没有骗她,她阿耶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看男子。
难怪阿娘当年会对他见倾心。
瑶英想起长史嘱咐,迈着小短腿迎出长廊,站在李德脚下,仰起小脸,轻声唤他:“阿耶。”
乖巧极。
李德怔怔,低头看瑶英,粗糙大手摸摸她小脑袋,“七娘都这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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