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瑶英真以为李玄贞会杀她。
他下得手。
如今李玄贞能文能武,智勇双全,是世人交口称赞贤明皇太子。
没人相信他会暗害李仲虔和谢贵妃。
队伍列列从眼前走过,瑶英掀开帷帽,翘首以盼,看到天际处猎猎飞扬旗帜上那个熟悉秦字,嫣然笑。
二哥终于回来。
嘈杂欢歌笑语中,道冰冷目光扫过来。
瑶英心有所觉,眼波流转,和对方视线撞个正着。
排飞骑缓缓从她面前驰过,其中人头戴亲王金冠,身着银色铠甲,肩披雪白披风,矫健挺拔,五官端秀,不像带兵打仗武将,倒像个运筹帷幄儒士。
李瑶英路疾驰,赶到城门前时候,官道两侧已经乌泱泱大片,挤满自发前来迎接将士男女老少。
先接到消息礼部*员已经备酒水甜浆。
大军凯旋,本不该走南门。
为展示军威、稳定民心,李德每次得胜后都会命李玄贞率飞骑从正门入城。
飞骑队是从三军挑选出来专属皇帝近身护卫,个个千里挑,高大威猛。三百八十个正当年华矫健儿郎身骑骏马,手持长枪,腰佩弯弓,色玄色盔帽甲衣,浩浩荡荡而来,马蹄踏响如雷霆轰隆。
心底又有种隐秘狂喜。
还以为她是为他来。
原来不是。
七公主不是为他而来。
他却是因为她,才在友人撺掇下来平康坊看看这名动上京拓枝舞。
亲随从角落里钻出来,上前扶起郑景:“三郎,摔着没有?”
郑景咳得满脸是泪,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望着李瑶英离去方向。
脸上热意慢慢消退,心口依旧怦怦跳得飞快。
每次见她都狼狈尴尬。
她不记得他。
礼部*员满脸带笑,迎上前和他寒暄。
他勒缰停马,和*员客套,沉静眼眸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看着瑶英,眼神漠然,冷似刀锋。
瑶英眼皮微垂,余光看到男人紧攥缰绳手,浑身发凉。
那双手很瘦,手心手背爬满刀疤,骨节突起,手指有力,冰冷,粗糙,捏住她脖颈时候,粗茧几乎能划破她喉咙。
她连挣扎力气都没有。
英姿勃发,气势如虹。
这几乎是支战无不胜队伍。
百姓们看着眼前威武雄健飞骑队,热泪盈眶。
游春少年郎忍不住对着军容齐整飞骑队欢呼出声,女郎们笑着扔出手中鲜花、柳条、香囊。
清风拂过,好似落阵花雨。
带垂钿胯花腰重,帽转金铃雪面回。
拓家美人确实多娇。
不过任胡姬跳得再好,和她比起来,终究还是少股高贵明艳动人气韵。
……
魏军治军严明,向来很得百姓拥戴。
他时觉得庆幸。
在这种烟花之地偶遇,没被认出来,是侥幸。
之所以仓皇跳窗逃走,就是怕被她看见。
时又觉得失落。
仆从报信说七公主来时候,他惊愕,慌乱,下意识抬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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