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儒生仿佛找到方向,朝她涌来,颤抖着道:“顾五郎,你可曾听见她惊世骇俗之言?”
“听见。”宋初昭心里想,还是得多读书。否则,她就只能这样评价:“说得有理!”
她掷地有声四字,叫众人瞠目结舌。那帮文人受刺激,急道:“顾五郎,你也疯吗?”
不,顾五郎方才正与你们酣战!
宋初昭反问:“那你觉得他方才哪句话无理?”
然而还真是说不过。
众人被顾风简逼得跳脚,轮接着轮地上,可是无论他们如何气急败坏地开口,顾风简都能用轻飘飘句话堵回来。
围观路人越来越多,辩论到最后,对比也越来越鲜明。
方狼狈不堪,方从容不迫。平日喜爱附庸风雅儒生,跟患病似,正剩下个“疯”。
嗤笑声不断响起,这帮人也终于深刻明白,宋三娘哪里同传闻里那样不学无术?从这人对答与气质来看,怕是通读儒学经文才是。且涉猎颇广,烂熟于心。或许……或许不亚于他们。
:“‘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尔等恰恰相反,只晓得骂人,却不懂得做事。哪里来颜面提圣贤名讳?待你们博得功名,能为国效忠,再来说操劳二字吧。”
文人道:“等勤学苦读,便是欲为家国效力!未来可期,总好过你女人!”
顾风简笑出声:“‘十载长安得第,何须空腹用高心。’。切实些吧,莫再做个笑话。”
“纵是等现在未求得功名,也不会叫家中女人,出去抛头露面,有违礼数。长此以往,家宅尚且难安,又如何忧心国事?”
顾风简似是累,淡淡吐出句话:“‘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顾风简大多只是引用。要挑他话里错处,又是另外件没完没事。
宋初昭说:“若要制止他,早便制止。直在旁边看着,正是因为觉得他说得对。有劳诸位替担心,但是不必。顾五郎,欣赏他人志向,不会因着谁人言语,
失算!
他们在行内也算小有名气,还是第次这般惨败折戟。若真这样惨淡收场,往后还如何在京师立足?
直到这时,才有人叫出宋初昭。不知是真刚刚看见,还是必要性开下眼。
“顾五郎,原来你在!”
宋初昭正看得津津有味,心情激奋,被人喊,不大甘愿地点下头。
文士用力拂袖:“任你口齿伶俐,也颠不黑白。你尽可诡辩,倒是问问在场众人,究竟如何看你!”
“‘千羊之皮,不如狐之掖;千人之诺诺,不如士之谔谔。’。”顾风简说,“尔等丘之貉,你们如何说,与对错有何关系?”
“道理都叫你说,自己倒是撇得干干净净。莫非你觉得自己毫无错处?尽是等错?”
顾风简翘起脚:“‘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
“宋三娘!”儒生死不信邪,挽起袖子,面红耳赤道,“今日就不信说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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