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外面包层防水材料,衣服上血渍都还保留完整。
朱妈妈不能靠近,被警察拦在警戒线外,听见那道喊话,两膝曲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不安、怔松表情,随着声从胸腔内压出古怪呼喊,被喷涌而出泪水淹没。
从她接受女儿失踪,到接受女儿遇害,中间没有明显过度。
她经常梦见自己给朱淑君收尸,又害怕真看见女儿尸体,有时也会不切实际地幻想朱淑君以无法预料方式再次出现在家门口,叫她妈妈,跟她道歉,说自己不小心迷路。
想到朱淑君这几年都孤零零地躺在潮湿泥土里,在距离她不到公里地方没有姓名地掩埋,她就觉得股难以形容悲伤排空而下,唯恐夜太黑,风太寂,每个死去夜晚朱淑君还会感到孤独害怕。
黄哥干咳着清嗓,态度变得更和善,看孙益姚眼神也慈祥得发光,对着摄像头说:“来,那个谁,给小孙倒杯水,慢慢说。”
就差加句“夜还很长”。
“他为什要杀人?”黄哥说,“不,你先说,尸体埋哪儿。”
·
11点35分,岩木村。
,目光仍呆滞地落在桌面上。
两人都没再劝说,不发出点声音,等着孙益姚自己内心拉锯结束。
门外传来阵脚步声,应该是同事推攘着嫌疑人,喝道:“老实点儿啊!左顾右盼地干什呢?”
不知过多久,孙益姚心沉下来,眸光汇聚,用很轻声音说:“是沈闻正。”
“你怎还……”黄哥斥到半戛然而止,酝酿好情绪在她短短四个字中土崩瓦解,愣半天,扭头看向何川舟。
女人将头磕到地上,额前皮肤紧贴着粗糙沙土,干燥温热沙砾带来轻微刺痛。
她现在什想法都没有,五感也在如潮伤痛中消散,仅有丝连奢望都称不上念头
正午太阳从头顶高照,乡村天空片蔚蓝,水墨群山上方飘着几絮淡得透明云,嘈杂人声远远从视线外传来。
警车横停在狭窄小道口,警戒线沿着山脚跟栋废弃木制老宅拉出个大圈,包围片野生竹林,阻隔围观人视线。
何川舟站在院子外面,听着穿林而来风声,等待前方人员反馈。
现勘人员高声叫句:“挖出来!”
孙益姚原本就埋得不深,经过三年雨水冲刷,即便他们不找,再过段时间说不定也会被人发现。
两人皆是不可置信怔然,四目相对后互相确认番仍有些迷惘。
孙益姚又低声重复遍:“是沈闻正杀人。”
黄哥合上嘴,喉结滚滚,接受这峰回路转又见村剧情发展,欢喜情绪跟雨后春笋似地茬茬冒出来。
他抑制不住眉眼舒展,又觉得此时表现不符合自己公职人员身份,强行压下唇角,用种似怒似笑表情道:“真假啊?”
孙益姚已经顾不上他们反应合不合理,低低“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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