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是在家里,没那正式。
陶思悦回到家,陶先勇在客厅负责招待,妈妈在厨房清洗水果。
陶思悦对这人印象不深,当时没记起来。她嘴不甜,见到人也不怎会说话,打过招呼后,陶先勇嫌弃地将她赶进房间,让她不要出来打扰。
之后这个人来他们家次数逐渐频繁起来,每次都是周六日,陶思悦放假回家时候。
他对陶思悦透露出细小关心,偶尔见她出现,会礼貌性地询问她情况:
当说到其中句话时候,陶思悦呼吸明显放沉,咬字也变得重而缓,仿佛这句话她在梦里练习过许多遍。
“是爸朋友。”
陶思悦第次见到那个人,是陶先勇领着家人去酒店吃饭。
什名目她已经忘,大概是为接风洗尘。
她只记得饭局上陶先勇不停地给对方敬酒,说着极尽阿谀场面话,对方只是淡淡点下头,举起根筷子作挡,最后大部分酒都进陶先勇肚子。
对于受到侵害女性来说,诚然最应该感到羞耻人不是她们,可是精神上伤害与本能逃避无法从完全理智角度进行处理。
绝大多数被性侵女性不愿意报案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无法面对自己受侵害事实本身。
她们恐惧来自他人审视,恐惧社会上各种低俗、不堪言论,恐惧在社会规则中建立起来思想牢笼。
而要将自己伤口撕开来,以低微卑小姿态展示给社会大众评判,对她们而言,是更胜于死亡严酷刑罚。
从陶思悦目前状态就可以看出,即便那多年过去,她仍旧没有办法从容承受这件事情后续伤害。
这个向来喜怒无常男人,在那天晚上红着张脸,异常有耐心地同对方赔笑,又热情地送他上车。
回到家后,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跟路过陶思悦吹嘘两人之间亲近关系。
“他是个有大本事人!也算是兄弟,知道吗?算命说他们家就是生不儿子,他妈生四个,四个啊,全部夭折,最大个孩子也只活到七岁。后来没办法,把他过继给妈,他才好不容易活下来。所以他管爸妈也叫爸妈,你爷爷去世时候,他还回来披麻戴孝。懂吗?”
陶思悦不懂。
后面陶先勇念叨什“还是得靠自己人”、“他欠们家条命”、“要出人头地”,她也没放在心上。
仅仅只是听见王熠飞叙述,那种浸透骨血惊骇已经从每处毛孔里逸散出来,叫她瞬间枯朽下去。
与之相比,王熠飞架在她脖子上那把小刀,甚至算不上是有用威胁,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玩具。
如果是警方,绝对不会在审讯开始就对目标施加更甚于死亡威胁,这样不可能争取到有用结果。
可是陶思悦在经过短暂调整后,竟然顺着王熠飞问题往下说。
黄哥定睛看着屏幕,身体往前倾斜点,试图听清陶思悦嘴里那段类似自言自语细碎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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