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监狱透着股阴冷,高立铁门遮住半个视野,冷清街道与呼啸风声都让这个地方看起来有些森然。
他推脱自己肚子疼,要上厕所,最后是周拓行跟何川舟代他进去传话。
那年,王熠飞刚14岁,王高瞻恰好反下,41岁。
坐七年牢王高瞻理着平头,面容憔悴,刚过不惑之年,头发已经白半。
他看起来像是个老实温厚人,脸上没有任何凶悍,身板也偏向瘦小。任谁看都不会联想到他会是个杀人犯。
王高瞻像是没有魂样,眼神很空,点下头。
何川舟又问:“你知道王熠飞去哪儿吗?他昨天有联系你吗?”
王高瞻用手捏起第二个包子,说:“没有。”
郑显文爱凑热闹,好奇地问:“谁啊?”
王高瞻吃口,很慢地说:“儿子。”
默默将碗放下,抬手擦干净嘴,没介意郑显文干扰,转而去吃桌子中间小笼包。
郑显文就着这没骨头似慵懒姿势,熟稔地拍拍王高瞻肩头,介绍说:“们住块儿啊!他现在是最好兄弟!俩起吃饭,起赚钱。何警官,不是你们说要面对未来吗?们现在就在生活。”
王高瞻吃饭很慢,是种刻意慢。他双手有点抖,夹不稳个小笼包,所以是用筷子叉着,口口嚼碎才往下吞。
他肩膀不宽厚,蓝白色条纹短袖又过于宽大,罩在他身上,配着他半花白头发与木然表情,有种被岁月摧折过,毫无生气苍凉。
何川舟直看着他吃饭,过许久才对郑显文说:“注意点,别再进去。”
人进来时,他攥紧双手,紧张地朝二人身后张望,没见到王熠飞,脸色瞬间灰暗下去,瞳孔无措地盯着合上门板颤动,连何川舟都看得不忍起来。
他应该是疼爱王熠飞。
周拓行从包里拿出
何川舟听着他沙哑声音,分明是相似轮廓,却无法将他跟记忆中人结合起来。
王熠飞刚上初三时候,何川舟跟周拓行陪他去监狱探望过次王高瞻。
原因是王熠飞意外得知,王高瞻每月都给家里亲戚打笔钱,让他们多帮忙照顾自己。不多,千左右,是劳改存下来工资,还有部分留他卡里,想等他出狱后用于父子俩生活。
王熠飞过去是想告诉他声,不用再给自己打钱,收不到,学校有各种补助,暂时也不缺。
可是临到门口,王熠飞又不想进去。
郑显文立马举起双手,立证自己清白:“瞧您说,是守法公民啊!之前是被人害,以后绝对不会!”
何川舟眼神里带点危险警告,说出语气倒还是无波无澜:“别让盯上你。”
郑显文收回手,觍着脸笑下,又把桌角烟揣回兜里。
周拓行看着两人,虽然个谈笑风生,另外个平心静气,但很明显不大对盘。
何川舟没再理他,在王高瞻面前敲敲,等他抬起头,问:“您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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