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他侧颜和身姿短暂地被雷焰照亮,晃得桑远远好阵头晕。
这刻他,不像凡人,而像手握着天地之力、生杀予夺全凭己喜怒神。
秦州盛产灵铁矿,富得流油,自家军队自然是装备流,‘涌潮’对于秦州来说,并不算什太大威胁。因为太富,所以秦州历来也不喜欢欠下人情,以免被人挟恩图报。
秦玉泉颇有心机,频频引着话题,称皇甫雄是当世大英豪,古道热肠,以助人为乐——这意思便是,不是秦州需要皇甫雄帮忙,而是他自己多管闲事。
皇甫雄虽是个粗中有细将领,却是对话术没有任何抵抗力。被夸立刻开始飘飘然,只见他故作谦虚地接过话头,又把自己那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往事添油加醋好生吹嘘通。
推杯换盏中,宴席上气氛渐渐便热烈起来。
桑远远慢慢偏过头看向幽无命,满脸服气:“你就是在等皇甫雄吹这波牛!”
在屋角飞扬螭吻旁边。此刻天色已暗,夜幕遮住对剪影。
桑远远双手放在膝盖上,偏头看他,见他懒懒散散地坐着,姿势狂放不羁。
不多时,便见黑熊般皇甫雄被俊秀儒雅秦州王引着,踏上白玉阶,进入二人脚下宫殿。
“什时候动手?”她问。
“等他们开宴,噎死个是个。”幽无命笑得满脸坏意,“小桑果你可还记得上次给你讲笑话?”
皇甫雄刚把自己吹嘘成救人于危难大英雄,立刻就有数万身陷水火苦难之中可怜人在等待他帮助……皇甫雄要是不做这个大头英雄,那当真是自己把自己脸给打烂。
幽无命这回倒是没翘翅膀,因为他觉得这事儿再正常不过,他很随意倾身向前靠靠,揽住她,道:“秦玉泉既想要皇甫雄帮助,又不想欠他人情,定会故意这般捧他。”
桑远远不禁感慨,幽无命这家伙,实在是太懂人心。
“小桑果,准备看戏咯。”
幽无命肃容,神情极其专注,在指尖凝出缕青白雷焰。他缓缓起身,长臂干净利落地挥,便见那缕雷焰划亮半个夜空,直直掠向处金碧辉煌大殿,如落雷般,没入殿底。
桑远远:“……”
二人第次在她云榻上做夫妻时,他便是讲着宴席上噎死人‘笑话’,硬生生划水划半个时辰。
他居然还好意思提?大脸花都没他脸大!
幽无命闲闲掀起几片琉璃瓦,便听得皇甫雄声音从底下传出来:“秦州王,无需这客气,前方军情紧急,吃杯酒便要走!”
秦州王秦玉泉声音和他长相样斯文:“镇西将军不必着急,军备有灵甲,冥魔想攻进来,还没那容易!镇西将军片除魔丹心,孤十分敬佩,来来来,敬将军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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