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幽无命抽出刀,斩下段树干,然后衣摆撩,往那树桩子上坐,就地忙活起来。
林子里气温特别低些,幽无命专注地摆弄那截木头,额上竟是悄悄沁出层绒毛细汗。
桑远远看得怔。
只见他抿着唇,黑眼珠紧紧跟随着刀尖,在那逐渐光滑木料上缓缓挪动,时不时弯下腰,凑到木料边上,眯着眼瞄瞄,但凡这个时候,皱起眉毛总是特别好看。
摆弄小会儿,他大约是感觉到热,随手把衣襟扯开些,然后垂下头继续忙活。
“嗯嗯,都是你!”她眯着眼,冲着他侧脸笑道,“你是!”
他轻轻晃着脑袋,得意地转开头,她只来得及瞥见点止不住往上扬起唇角。
他松开她手,大步走到城墙边上。
白雾笼罩着他,颀长身影,往墙边站,天然便带股王者睥睨之势,好似足以惊退千军万马。
他回过身,朝她伸出手:“来。”
西府人山人海。
皇甫雄手下官兵封锁城门之后,也是十分麻爪。架架华贵大车,都得仔细检查,还得赔着笑脸,不敢把贵人们得罪得太狠——奉是军令没错,但小鞋可是自己穿。
能够出现在这里人,个个非富即贵,扔块金砖出去,能砸回三五块金砖来!惹不起哪!
人手严重不足,城墙上方守军尽数被抽调下来。
到清晨,繁华散去,纸醉金迷漫成薄薄白雾。无论是排查夜官兵,还是等待出城人群,都感到异常疲惫和空虚。
她目光不自觉地顺着敞开衣领钻进去。
他看着瘦,其实衣裳底下躯体结实得很,这点在她第次与他共浴时就深有体会。如今再看他,更是比当初多添重滤镜,目光落在那线条结实流畅胸脯上时,心头忽地跳,呼吸微乱,急急背转身。
本该专心致志做木工幽无命,发出串低低笑声。
桑远远没好意思去细想他在笑个什。她走开几步,盘膝坐下,
她提着裙摆跑向他。
他将她拦腰揽,轻飘飘便从墙垛间跃出去,下落几丈之后,光翼展,滑翔出数十丈,悄无声息地落入城外片白树林中。
“们是不是挖个坑先把东西藏起来,回头再取?”桑远远打量着四周。
幽无命‘嗤’地笑,表示不屑。
桑远远心想,别处可不会像西府这般防御懈怠,单说城墙,除西府之外,其余城池城墙足有三十丈高,绝不可能凭空飞越。眼下风声这紧,背着这堆匣子,如何出境?
每个人都有些发蔫,垂着头,心神尽数聚集在眼前方寸之地。
谁也不会想要抬头望眼。
如果有人还打得起精神,往上方看看,就会发现那空旷城墙上方,竟是悠然行走着对璧人。
封锁这严,也只有长翅膀鸟,才有可能飞得上去。
“小桑果,”幽无命平抬起只手,冲着下方指点江山,“将来,这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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