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玉简之中,传出女帝幽幽叹息,“罢,生死有命,希望上苍庇佑幽州王罢!冀州王,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是女帝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桑远远猛地睁大眼睛。玉简中声音会有少许变形,恰好,与记忆中,某个女子慵懒浓烈声音对上号。
她按捺住狂乱心跳,调匀呼吸,缓缓偏头,佯装不经意地看向幽无命。
幽无命脸上笑容消失。
冀乐池玉简被搜出来,奉到幽无命面前。
幽无命那惨白脸上挂起和煦微笑,轻轻捏断玉简,侧耳听着。
“哎呀呀呀呀——”玉简对面,传出个悲痛呼声,“帝君哪!是无用,当真是联络不上犬子啊!底下传信过来,说他个时辰前,已领军攻进幽渡口!真真是心急如焚,只能祈求幽州王平安无事,平安无事啊!”
冀乐池脸色发白,张口想喊,被人狠狠卸掉下颌。
“帝君啊!”冀州王还在玉简对面装模作样,“这小子翅膀硬根本没把这个父王放在眼里!您瞧,早就知道幽州王干不出那等叛逆事,早早便到天都来说项不是?”
分神往。
幽无命呼吸滞。
“小桑果!”他朗声笑道,“愣着做什,过来,随道收割人头!”
桑远远弯起眼睛冲着他笑。
上次在冥魔战场,他杀得兴起时,根本不记得身后有她这个东西。如今,他倒也开始懂得何为牵绊。
他缓缓把玉简凑到唇边。
“帝君。”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却是带着笑,异常地违和,“真不幸哪,冀州王世子,不知为何发疯,领着四万人,硬要与五万人正面拼杀,不死不休。这下可好,刀剑无眼,太遗憾。”
不待对面作出反应,幽无命捏碎玉简,平抬着手,让那玉屑碎碎地洒在冀乐池头上。
“埋,”他声音有几分飘忽,“用记灵珠,好好录全程,给冀州王送去。告诉他,孤不爱见血,他想扒他犬子皮,便自己来挖去。”
“是!”阿古抹把脸
“谁知犬子刚愎自用,趁不在,自己领兵就去!回头,看怎教训他!必须军法处置!哎,这战场上刀剑无眼,万幽州王真有个好歹,真是,真是,看不扒冀乐池这不孝子皮!”
冀州王声音继续从玉简中飘出来,在这满地冀人鲜血上徘徊不去。当着女帝面,冀州王显然只能把泛光玉简藏回腰带里,径自说着话。
他故意这般大声,便是想要提醒冀乐池,他那边正与女帝答话,让冀乐池不要出声。
幽无命笑容更加灿烂。
冀乐池神情灰败,眼睛里满是绝望。
冀乐池很快就被逼到走投无路。
阿古生擒冀乐池,押到幽无命身前,摁跪在他脚下。
短短点时间,这个冀州王世子便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样,狼狈得没眼看。
“要、要、要杀就杀!”他颤声道。
“不急。”幽无命笑容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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