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景明匆匆赶到纪家。
他正在开会,纪家管家打来电话,告诉他景沅刚刚晕倒。
跑进景沅卧室,坐在沙发上纪晏平静地看他眼。
景明立刻问:“沅沅怎样?”
纪晏:“绣球花过敏,已经脱离危险。”
这声音,冷得彻骨。
啪下,景沅磕到书桌,吃痛地蹙额。
他脸色陡然苍白,呼吸抑制不住地加快。
景沅虽然害怕纪晏,但也察觉到这不是正常紧张,他心率好像快要爆表般,浑身痒得厉害,气管越来越狭窄,好像条脱水鱼。
“纪晏,救救……”
于是他将饭菜放在写字台上,从轮椅上站起来,拿起书桌上绣球花笑着打量。
“你还是吃点吧,不然身体扛不住。”
景沅觉得这绣球花很漂亮,挠下发痒手背,慢慢端详。
他难得这喜欢花,瘦得可怜手腕蹭蹭额角,呼吸微微变快。
见景沅看花看入迷,纪晏眼底蒙上层阴鸷。
敲门声已经响很久。
纪晏垂着眼帘,低沉嗓音没有温度:“进来。”
门外景沅悄悄探头,坐着轮椅进来。
进屋,他便看见气派黑色书桌上,放着两颗漂亮粉色绣球花。
粉色娇嫩,纪晏这赶时髦吗?
他身体已是极限。
陈天继续微笑:“您先去给纪先生送吃吧。”
景沅:“喔。”接着,不情不愿地敲响门。
他祈祷,纪晏不要给他开门。
屋内,纪晏正靠在椅子前凝视着窗外。
景沅身体不好,刚搬进纪
咚声。
景沅抓着桌角,像被抽干所有力气,瘦弱身形逐渐倒在地上。
眼眶仿佛蒙上层雾气,周围声音突然间消失。
他拼尽最后丝力气,看到纪晏走到自己面前。
……
他所有痛苦,绝大部分来自面前人。
他现在无法保持平静。
纪晏抬眸死死盯着景沅:“请你现在出去。”
景沅怔,赶紧怯怯地向后退步:“那你先吃东西,——”
不等他说完,纪晏皱眉:“说不吃,需要再次重申吗?”
“这花真好看。”景沅强忍着头皮,笑嘻嘻地抬手摸下绣球花。等他轻轻抬头时,对上是纪晏那双没有丝波澜眼睛。
纪晏背后,是面巨大暗黑风油画,配上那双令人悚然眼睛,让他非常紧张。穿书这久,他头次感受到大反派气场。
场面冷很久。
纪晏终于开口:“没胃口。”
景沅犹豫下,抬起眼睛打量着纪晏。按理讲,原主这喜欢纪晏,此时此刻是不是应该继续装下,表达心疼?
两指间夹香烟不知在何时已经燃灭。
他眼神空洞忧郁,再次陷入那无尽死循环中。好像他上世那般,苟延残喘,靠着那点执念勉强活着。
桌上粉色绣球花开得正盛。
这是陈天早晨特意送过来。
纪晏卧室非常压抑,几乎都是黑色灰色,长期住在里面会降低人体多巴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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