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莫吹灭蜡烛,走近卧室看眼还在熟睡妻子和女儿,静悄悄地出门。
殿下分配给他住宅位于城堡以西,比自己在赤水城家要大上不少,墙体都是用砖石砌筑,比起容易发霉木头,这种屋子显然舒适许多,而且家具和厨具应俱全。他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觉得较为满意。弟子们则住在离他两条街之外另个小区,房子要小上圈,而且也不是单独住房,倒有点像是旅馆布置,间卧室可以供四人居住。
走到赤水河边化学实验室,弟子们已经忙碌起来。他们是凯莫精心挑选人,几乎从孩童时就在炼金工坊学习清洗材料,如今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见到打扫得干干净净实验室和亮晶晶玻璃容器,凯莫满意地点点头。
“早安,首席导师大人。”众弟子起低头行礼道。
“开始吧。”他从柜子里取出副手套戴上——这种手套极为轻薄,富有弹性,大概是用动物肠子缝合而成。之前炼金工坊从没有这种规定,但王子殿下反复强调化学实验危险性,在操作规章中,凡是涉及到有腐蚀性原料反应,都必须佩带手套,同时开启所有窗户。
凯莫·斯垂尔这些天来几乎没怎睡过,他发现来边陲镇是自己这生中做过最正确选择。
花两天夜将《初等化学》全部翻过遍,睡两三个时辰,便又是精神抖擞。现在他已经返回到第页,重头细细研读这本古籍。
物质是由极小微粒构成!物质变化是微粒分解和重组!反应过程中,物质总量不变!
天哪,这本书撰写者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将人们无法看到世界描叙得如此清晰。他曾不止次怀疑书本上内容都是胡编乱造来,但按着上面范例进行炼金试验,结果都完全符合!而且,现实中所常见些例子,也能证明书正确。
例如第章中描述「氧」。
和工坊不同,如今他们
这种气体是空气主要成分,人们呼吸不是空气,而是氧气。火焰燃烧需要氧气,是因为燃烧本质上是种氧化反应。氧气越多,燃烧越旺盛。
这些话让他想起赤水城玻璃窑,需要两个人不停摇动鼓风囊,才能让炉内温度升至砂石熔点。既然是物质,显然也能通过炼金……不对,通过化学反应提取出纯净氧。如果可以直接往炉内通氧气,是不是可以省下鼓风设备?
而且最令人惊奇是,书上说水竟然是由两个氢微粒和个氧微粒组成,这大概就是万物生灵都要喝水原因。不过氢在似乎也是种气体,两种气体合在起变成液体,这是怎办到?
凯莫发现自己还有许多问题需要琢磨。不过有点毋庸置疑,他已经走在所有炼金师前面,当他们还在混沌和迷雾中摸索公式时,自己眼前却出现条笔直而平坦大道。
不过,正事还是要办。他依依不舍地合上书本。此时天边已渐白,又到工作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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