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街区发生过场火灾,安娜母亲不幸逝去,安娜也没再来学院。直到星期前,她被证明是女巫,绞死在镇中心广场上。
被魔鬼诱惑?不洁之人?邪恶者?全是放屁!他心中第次对教廷产生怀疑,第次对自己传授知识产生怀疑。
安娜是不是女巫他不知道,但邪恶词怎也轮不到她!假如个尚未成年,对世界懵懂而充满好奇女孩也能被称为邪恶话,那灰堡里行政*员们都是来自地狱魔鬼才对!为几百枚金龙,故意偷换石料,导致新区剧院建设过半时发生垮塌,三十多位石匠会成员因此丧命。
但他们上绞刑架?个都没有!法官最后宣判石匠会领袖建设不当,处以流放,石匠会勒令解散。而知道内情卡尔为躲避风头,不得不拖家带口逃离灰堡,路向西,最终来到边陲镇。
他办起学院,拥有许多学生,认识新邻居,新朋友,但灰堡上演罪行始终刻印在脑海中。现在,他再次感受到世界嘲弄——到底什是邪恶,天上诸神真能看得清楚吗?
这个星期天气直不算好,头顶总是灰蒙蒙,卡尔·梵伯特心情也跟天气样,低沉到极点。
走在湿漉漉石板街上,时不时有人向他打招呼——在这座小镇里,卡尔经营着间学院。和灰堡那些贵族子弟才能就读学院不同,他同样面向普通民众孩子们授课。因此在边陲镇,他有着相当高声望。
“嘿,梵伯特先生,早上好。”
“先生,儿子表现得还好吗?”
“什时候有空,卡尔,起去钓鱼吧。”
压倒卡尔最后根稻草是娜娜瓦。
娜娜瓦和安娜不同,甚至可以说完全相反。她是个极为活泼女孩,在学院里也颇有名气。只要不上课,就很少见她有停歇时候,不是骑在树上逗鸟,就是趴在草地里打滚。问她干什呢,她先咯咯笑上好阵,才回答
平时卡尔总会微笑着回应他们,但今天他只是点点头,句话都没说。
自从目睹安娜绞刑后,他眼中世界出现裂纹——或者说从离开灰堡起这道裂纹就直存在,可他故意视而不见。他用忙碌工作麻痹自己,而学生天真单纯笑容也从某种程度上遮掩裂纹。
直到安娜死去,他才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改变。那道裂痕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扩大。
对于安娜,他记忆停留在半年前。她在学院三十多名孩子中并不显眼,普通模样,话也不多,但有点让卡尔印象深刻。
那就是她对知识热情。无论自己教什,文字也好,历史也罢,她总能第个记住。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枯燥宗教演变史,对方也能捧着书看上整天。他也曾见过小姑娘帮忙照料邻居家羊——在阳光下,安娜细心地给羊羔刷着毛,动作轻柔像照顾婴儿。那幅画面他至今仍记得很清楚,女孩笑容甜美怡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邪恶挂得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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