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三年治疗,去年,情况才稍稍稳定些。”
柏夜息终于讲完这段。
因缘际会,他居然还幸运地拥有机会,亲口向人道歉。
“抱歉,是错。”
“但医生说,心理测评仍然具有危险性。”
“你可以帮他,保护他,但不可以在他不知道时候每分每秒地监视他。”
十二岁柏夜息个子已经很高,但和米七七简鹭相比还稍有些差距。简鹭微微弯下腰,视线与柏夜息平齐,看着他,说。
“薄荷,你出生在这里,可以轻易动用很多去做自己想做事。但正是这做,反而可能让你永远地失去自己最想得到那些。”
柏夜息胸口压抑地起伏着,喉结缓滚,声音喑哑到几乎难以辨别。
他说。
可是停不下,做不到,他分秒在观看,也时时在被撕扯。
最终,柏夜息异样还是被休假回家简鹭发现。
简鹭常年在外,回来时间并不多,可柏夜息毕竟是她亲儿子。
发现那整套二十四小时不停运作监控视频时,简鹭没有发火,也没有质问,她只是对着柏夜息查看记录看很久,最后才和柏夜息说。
“你看着是个人。”
整整半年,利用之前投资个实验室编写出那套程序,制定完整方案,备齐所有设备。
把时清柠每分秒全传到自己面前。
人类靠氧气生存,柏夜息靠时清柠活着。
少分钟就立时会窒息死去。
而最可悲是,程序启动之后,柏夜息得到并不是疼痛缓解。
柏夜息垂眼,眸光动动。
“对不起。”
对不起,今天还是喜欢你。
人们戒烟,戒酒,戒掉自己糟糕怪癖。
可是没有人能戒断氧气。
“本来就没可能得到他。”
在很早之前,就永远地失去。
“不。”简鹭却语气坚定,字句地告诉他。
“如果你这做,才是真没有可能。”
最终,十二岁那年,柏夜息在妈妈安排下,开始漫长心理治疗。
“不是玩具,不是宠物,你明白吗?他是个思想和身体都独立人。”
柏夜息面无表情,他并没有被发现后点惊慌,整个人依旧无波无澜,冷硬如同钢铁浇筑。
柏夜息说。
“可以帮他,不会伤害他。”
简鹭缓缓地摇摇头。
却是个无可争辩结论。
柏夜息越是这眼不眨地看着时清柠,越察觉自己罪无可赦。他终于发现,前世囚禁并不是他做出次错误决定。
而是柏夜息本人,就是全然错误性格。
他定会做错。
他又在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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