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变换纷繁,被遮掩细节终于开始层层浮现。
在这种时刻,如此清晰。
如此残忍。
旧日病房里。
消毒水味道冰冷刺鼻,床上躯体单薄纤瘦,室内静谧忽然被刺耳破碎声打破。
后面话,走上楼时清柠其实已经听不真切。
他步步地缓慢上楼,放轻动作,推门走进卧室。
房间里光线依旧很暗,床上男生似乎又睡下。
这给时清柠点聊胜于无慰藉,但在黑暗里,时清柠依旧必须在喉咙里遍遍默念着“放下水杯”、“放好蜂蜜”,才能控制着自己步步做好动作。
才能确保他在心神恍惚地状态下不发出动静、吵醒床上柏夜息。
“……”
怀里水壶被越抱越紧,时清柠口干舌燥地听着。
他似有所觉,却还是不愿死心地问句。
“妈,那个起好名字,原本要叫什?”
时妈妈说:“叫安安。”
清柠意外:“例子?”
“对啊,”石阿姨说,“原来你妈妈也想过给你改名呢,你是不是都不记得?”
时清柠:“……改名?”
时夫人抿口花茶,笑道:“你肯定不记得,那都是你五六岁时候事。”
“也不是正式改名,就是想给你取个小名。”
“啪!”
药碗重重摔碎在地。
“出去……咳、咳!”断续声音虚弱无力,却依然在咬牙发着脾气,“说……你在这儿睡不着!”
“好,好宝贝,你别生气,妈妈
可是饶是如此,在安静无声地坐到沙发上时,时清柠依旧被扑面而来窒息感径直淹没。
他听见自己耳边震声作响,分不清是翻涌血液还是拧缩骨骼。但真正扭曲着沉沉压下来其实是面前这整个世界,这般荒诞又怪异。
让人无处着手。
无从应对。
面前暗色有如幕布,尚未能仓促地盖过现实、提供遮蔽,就已然开始无声播映。
“其实就是平平安安寓意……”她说着说着,忽然愣下,“小柠,你怎?”
“没事。”
时清柠摇头,喉结缓慢地动下,咽下喉咙里干涩嘶痛。
他声音如常地说:“妈,先把水拿上去。”
“好。”时妈妈不忘叮嘱,“你们俩休息记得把被子盖好,饿随时……”
见小儿子好奇,她简单解释下。
“那时候你在治病,听人说取个合适别名会比较顺利,就托人帮忙求个字。”
她说得轻描淡写,几句便带过。却让人不难想象,当时该是凶险到何种程度、又焦急到什地步,才会让父母孤注掷,把最后希望全寄托在那缥缈无形运势上。
“不过之后海城来个团队,就是后来为你治疗Mentha,他们拿出新治疗方案,们忙着解新手术,就把取小名事给搁置。”
石阿姨也补充道:“对,当时字都找人算得差不多,要是团队没过来,就真要拿新小名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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