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真论起来,其实说不出是哪种感觉更磨人,不知是意料之外失控深陷,还是迫不得已压抑禁令。
无论是哪种,它们都过于沸腾,都是荒芜人生中初次体验。
它们分明都是痛苦却莫名地被熬煮出甜。
床上男孩就这样把脸埋在陆难掌心里重新睡着,唇.瓣正蹭在他虎口,磨人而不自知,只有对他气息全然信任,和本能依赖。
陆难手到底还是没有动。他用另只手帮人掖好被角,缓缓俯下.身来,在熟睡之人头发上很轻地吻下。
昨晚睡前林与鹤涂过层很厚唇膏,现在已经干,唇.瓣也不再润泽。但这情况比之前清早时已经好很多,也并未干裂起皮。
触感出奇地软。
于是手指动作便又停住。
原本只是想聊解情绪,却未曾想到会被引诱出更多。
然而手指未动,唇.瓣却没有安分。被触碰人实在没有什自觉,许是察觉到近在咫尺暖意,他还主动蹭上来,意图索取更多。
已然被另个人气息包围男孩却还没有清醒过来。昏昏沉沉之间,他非但没有感觉到寸寸逼近危险,反而还带着未睡醒浓重鼻音,含混地叫声。
“哥哥……?”
陆难动作顿下。
他目光落下来,停留在对方脸上。
身下男孩尚未睡醒,困倦间,又重新闭上眼睛。那黑白分明漂亮双眸被卷翘长睫毛遮住,让他整个人少几分清醒时温润文雅,更显得明艳昳丽,让人不由屏息。
陆难透彻领会过很多旁人或许辈子都不会接触东西,关于商场,关于人性。他从来都是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寸寸深入无形紧逼。
唯独对林与鹤,他却吻得次比次更轻。
——
林与鹤真正睡醒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被子太过柔软,周围又太温暖,舒服到让他根本不想睁开眼睛。这觉睡得实在比之前幸福得多,直以来困扰林
柔软触感擦过指腹,甚至更深地埋进掌心里。
先前还是压倒式迫人质问,此刻却早已势力倒转,成对另方严刑苛责。
陆难极低极缓地出口气。
最激烈压抑反而不会发出声音,他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什都没有做。
只除挪不开目光,还盯在男孩身上。
沉默目光里,有无声地野物在疯长。
有些事情很难用言语剖析明,是感情亦或是欲.望,纠缠不清。原来早在根本未曾注意时候,就已经有什东西破天荒地拱开荒芜空旷冰原,扎根在不供给任何营养冷静、理性和寡情之上,却依然能成长茁壮,来势汹汹。
说不清道不明,再如何努力回望都是片模糊,唯清晰,只有这个身影。
这个点点抽条长成,最好男孩。
青筋微起大手缓缓伸过来,捏住清瘦略尖下巴。微糙指腹覆住浅粉色唇.瓣,碰触极轻,施力之人却并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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