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寄还睁着眼睛,却是目光空洞,无法视物。
他喃喃叫声,是裴俞声这些天来最熟悉那个称呼。
“爸爸……”
却再没有以往安心与幸福。
宽大雨伞遮住头顶雨水,被淋湿白.皙面容上,却有那迥异于雨滴滚烫水珠,终于从干涩通红眼角滑下来。
带走吧。
凄风冷雨,寒意刺骨。失魂落魄少年目光空洞,似被绳线牵引着,缓缓走向那个次次出现在噩梦中地点。
尽管车辆因大雨慢行,却也同样因为滂沱雨水模糊视野。十字路口,正是车流最集中地段。往来车辆裹着急雨,不及躲避,眼看着就要难以避开男孩前行路线——
个身影从路边冲出来,猛地把将人拽回来。
疾驰车辆距离男孩还有段距离,可也就是这段距离,让被车轮溅起水花泥浆直接飞向两人。千钧发之际,后来者直接侧身步,将少年紧紧扣在怀里。
凉风吹来,带着雨声音。
几乎是眨眼之间,大雨倾盆而下,浇湿整座城市。路旁行人纷纷加快脚步,想寻个地方避雨。
雪白花束旁少年却动未动。
他望着面前马路,大雨在柏油路面溅起点点水花,仿佛终于要将那些血痕冲刷干净。
朦胧雨帘中,似有熟悉身影相携而来,向他伸出手。
任那个所谓好心老乡。
祁寄明白。
这些都是他过错。
所以后来祁寄没日没夜地做设计接商稿挣钱,连轴转地去各处兼.职打工,甚至不惜命地去拳场和会所那种地方挣钱,都只是为能弥补点点对父母伤害。
可他欠那多,又怎能偿还得清。
臂弯沉,男孩在裴俞声怀里昏过去。
男人下颌紧绷,额角青筋微跳。
他深吸口气,将人打横抱起,迈入旁等候已久汽车里。
泥水溅起,兜头洒得他满背皆是。
等候已久却在紧要关头没能反应过来那队人马这时才慌慌忙忙地围上来,撑伞撑伞,拿衣服拿衣服。
裴俞声没管他们,只低头看向怀里男孩。
雨声嘈杂,雷鸣贯耳,裴俞声却只听到自己急促心跳声。
他将人牢牢扣在怀里,却仍然需要反复确认,才能勉强按下那种心慌。
祁祁……
祁寄眼睛眨不敢眨,定定地注视着那里。
爸,妈……
你们来接吗?
你们肯定不会丢下,对不对?不管去哪儿,请带上吧,再也不会哭,会听话,什都能改,你们别不要……
而祁寄自己居然还奢望着得到父母宠爱。
他本该早点明白。
是他痴心妄想,是他根本不配。
所以父母就这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走。
白菊.花躺在灯柱旁,遥遥注视着平静寻常路面。祁寄抬头,干涩双眼望向凄冷阴沉灰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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