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还是伙伴?
江南女儿家羞怯,调笑没有,搭讪找不到,只是瞪着双双鹿子眼,安静地偷看。
凌妙妙走着走着,听见四周噪音突然变低,再扭头瞧,廊上女眷都伸着脖子好奇盯着慕声看,而慕声毫无察觉,只是发觉她停下,抬起眼,睁着双无辜眼望着她。
她顿顿,越过他,警告地环视周诸位姑娘
妙妙深吸口气,握着剪刀,像是农场做广告似,在空中咔嚓咔嚓地比划,跃跃欲试地露出灿烂笑容:“好嘞。”
早春民汤,多是三两出游人,女眷发出银铃般笑声,隔着飘荡而起轻纱帘子不住地传入耳中。
温泉坊最里间,照旧是郡守女单间,在廊里携手而行人,见挽起头发凌氏踩着地毯来,都不禁在背后盯着看。
噫,郡守千金生得真是灵。绯色上襦花纹仿佛桃花绽开片片,银线顺着丝帛根根埋进去,若隐若现地闪着光,锁骨下面,抹胸绣着两簇早樱相对盛开,绕出祥云样藤蔓,直埋进裙头,裙子却是奶白色,褶子压得平整极,如云如雾轻盈。
她迈过去,飞过来系带头上还绣着朵小小樱花呢。
“谁啊?”凌妙妙睨着轴上那个血红色月牙,奇怪地问。
“慕家出事之前,娘曾经来过无方镇。”
慕瑶垂下眼眸,“她是来找怨女。倘若怨女脱困后没有回到这里,那就说明,她可能还在们身边。”
慕瑶怀里抱着熟睡二宝,声音放得极轻,几乎听不出什其他情绪:“那时娘身体已经很差,自感时日无多,她便以自身寿数为代价求断月剪,以防怨女再将阿声当做复仇傀儡。”
“她在无方镇递两封信,封给爹交代事宜,另封给白家备份。给白家那封没能寄出去,为和拂衣所得。”
听说凌氏已经嫁人,怎还这样像个少女。
几个人惊奇地笑着,望着她身后看。
她身后还缀着个黑衣服人,缎子似黑发点毛糙也没有,直散到脚踝,引人羡慕。
哦,她又带着那个人来。
他低着眸,只看得到被头发掩着半张脸,点翘起睫毛,倒是个很俊俏侧脸。
柳拂衣补句:“其实,给慕家主那封信,也没能递到他手上。”
当时,慕怀江已经为怨女所惑,白瑾身在局中,难以窥见全貌。
怨女这盘棋下得极耐心,在白怡蓉壳子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教慕声反写符,温水煮青蛙似,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便骤然发难。慕声首次借夜月之力实践邪术,威力完全失控,致使慕家倾覆,不知道是不是白瑾祭命另类实现。
怨女利用完慕声以后,本想将他杀死,拿回属于自己力量,未料魅女最后搏,保下慕声和慕瑶性命。
“所幸断月剪兜兜转转到今天,终于还是派上用场。”慕瑶和柳拂衣对视眼,目光又落在远处慕声身上,“给他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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