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永绝后患,而非被动地防御。可是妻儿之事已令他焦头烂额,整日忙着给中毒濒死小儿子找名医诊治,暂时顾不那多。
这来无影去无踪妖,就像是怨鬼,又或是凶猛瘟疫,就此传染到宫中方士族群里,每隔日,就有个方士患疫病被隔离出去,钦天监时人心惶惶。
“钦天监不识前因后果,们却是知道。”白瑾慢慢擦去桌上水渍,“此妖以无方镇为起点,就是直奔宫中权贵而去。”
“听闻,无方镇曾有貌美惊人女子,怀孕生子之际被丈夫抛弃,随后消失。们那日去,又听说花折里有女名容娘,美艳绝伦。”白瑾眉头微蹙。
“
大妖内斗是它们自己事,可若大面积牵涉到无辜凡人,就必然要惹捉妖人出手主持正义。
慕氏夫妇强强联手,自然拔得头筹,因有法器镇魂铃提示,顺着那稀薄得近乎没有妖气,最先步追来长安。
“可能。”白瑾低垂眉眼,细瘦手指蘸点茶水在桌上描画,“花折,宫中方士,轻衣侯。”
她直直看着桌上水渍,吐口气。
按二人最初估计,这大妖杀红眼,恐怕惹得长安城内大乱,然而现在看来,此妖并非漫无目,乱只不过是钦天监和轻衣侯府而已。
面前只夸张漏斗形状扁海碗,碗里是刚出锅汤面,热气腾腾,氤氲男人眉眼。
长安酒肆人声鼎沸,雕窗里漏出几缕暖黄日光,斜打在凸凹不平桌面上。
慕怀江埋头吃面,在蒸汽中不声不响地解决掉碗,抬起那双凌厉眼:“阿瑾,再吃些?”
白瑾只吃几根便没胃口,轻声道:“吃饱。”
腰上挂着两只黄铜铃铛,躁动地响着,从甫坐下,就叮铃铃地响到现在,只是埋没在大厅人声鼎沸中,不太明显,女人伸手压住颤动铃铛,眉宇郁结。
轻衣侯远离政事已有两年,夫人是京中贵女,贤良淑德,诞子女,本是令人钦羡权贵家庭。只是入秋以来,先是侯夫人受惊堕马,昏迷不醒,小女孩凭空走失,满城难觅,男孩莫名其妙七窍流血,大夫诊脉,竟说是中毒药。
桩两桩,还能说是人为,四五件事同时赶巧——
自有敏锐道士察觉妖气,前来鬼画符,留桃木剑。
轻衣侯是今上宠妃赵氏胞弟,地位非比寻常,钦天监方士知道他招妖,股脑地涌来作法,各种镇邪之物,几乎将轻衣侯府围成只铁桶。
轻衣侯自是不高兴。
慕怀江抬眼瞥:“又是西边?”
“轻衣侯府。”
二人沉默半晌,慕怀江将筷子拍在碗沿上,沉吟:“她?”
二人是从无方镇路追到长安。
小镇上秦楼楚馆被把火焚烧干净,死人焦臭味数十天飘散不去。死还有只餍,废墟里妖气冲天,整个镇子上方都笼罩着层薄薄紫云,简直像是点着烽火台,将有点名望捉妖人都引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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