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
过暗河
时候。
慕瑶打头阵开路，柳拂衣抱着楚楚紧随其后，他回头望妙妙
眼，刚准备说什
，看到慕声早已自然地弯下腰，两手撑在膝盖上，风吹动他发带，仿佛展翅欲飞蝴蝶，不经意落在他黑亮发上。
光风霁月柳大哥看到这幕，欣慰地闭上嘴，唇畔浮现神秘微笑。
慕声腰弯得自然，凌妙妙趴更自然，熟练得就像骑自己老伙计马驹，搂住他脖子借力，慕声将她膝弯托，就轻巧地背在背上，迈腿哗啦啦踏入暗河。
水下饥饿妖物被生人吸引，瞬间围拢过来。
微凉夜露顺着植物叶子流下来，“叭”地滴落在他手背上，弄得他满心凉意。他将叶子揪下来在指尖揉着，忍不住回头寻觅少女身影。
凌妙妙快走两步跟上他，黑白分明杏子眼睛恰好看过来，夹袄上毛绒绒领子衬着她红扑扑脸，她伸出两掌，竟然在手上戴双线织起来手套，活像是小老虎伸出两只宽厚爪子：“慕声你看，
穿秋天袄子！”
他低眸掩住眼底浮出丝暖意，低低应声：“嗯。”
凌妙妙非常失望：“你怎这蔫啊，是不是冻着？”
她拉开慕声披风，抓住他衣服角捏几下，口中啧啧，“穿这少，慕公子是买不起冬衣吗……”她麻利地将自己手套脱下来，朝他挥挥：“爹爹给织，可暖和。喏，你试试？”
慕声无声无息地盯着水面，手中符纸不断地打入水中，角度刁钻，又准又狠，仿佛条条梭子鱼，只是发出轻微噗嗤声，连水花都没溅起多少。
他三心二意地打，还留着耳朵听背上女孩说话。可凌妙妙今天异常安静，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开口。正在纳罕，就听见她说在他背上第句话，还是种格外惆怅语气：“慕声，你说什时候才能自己过暗河呀？”
少年脸猛地沉。
凌妙妙感觉他手臂瞬间收紧些，格得她大腿有些痛，不禁扭两下，随即听到他应道：“你就这想自己过河？”
“其实也懒得自己过河……”她弯弯唇角，微凉脸无意中贴
黑衣少年慢慢将自己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别过头去，顿许久才道：“……你自己戴着吧。”
唉——凌妙妙呼出口白气，有些惆怅地拍拍手套。黑莲花好高冷。
泾阳坡夜晚很安静，天空如浓稠墨汁倾倒，黑得纯粹而旷远，满天大大小小星星泛着酸凉冷光。在阴阳裂作用下，秋虫停止长鸣，偶尔传来诡异窸窣声，似乎有很多看不见东西在树后扎堆谈笑。
夜晚，蛰伏妖物都出来透气。好在楚楚已经在柳拂衣怀里睡着，没听见这些令人毛骨悚然声音。
潺潺水声靠近，偶尔伴随着咕嘟咕嘟气泡冒出。走在前面慕瑶和柳拂衣停下来，眼前流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冷光，风吹动河边青草，沾湿植物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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