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鲜红线衬着雪白肌肤,直逼人眼。她头发未挽,随意地铺散在床上,从凸起蝴蝶骨,至下凹腰线,再至起伏臀,宛如笔勾勒出来,流畅至极。
从那背影,他有些迟钝地认出来,那是凌妙妙,他从未见过凌妙妙。
可是梦里他如此自然地走上前去,拎起她眼前那话本,随手丢在远处地板上。
凌妙妙猛地惊醒,身上安安稳稳地盖着外裳,眼前篝火烧得正热烈,发出轻微“噼里啪啦”响声。
她盯那跳动火舌许久,才后知后觉地伸手摸脸,摸到满手冰凉眼泪。
青桐树背面,慕声坐着靠着树干小憩。
这些年来,他几乎从未真正入眠,他虽然闭着眼睛,可却时时刻刻保持警醒,短暂休整,便足以支撑他继续前行。
可就在这片密林中,万物都在安睡,阿姐切安好,就在触手可及地方。同棵树背面,是温暖火光,还睡着个昏天黑地、哼哼唧唧凌妙妙。
,他吓跳,数到哪里也便忘。
那样瓢泼大雨,桥头上石狮子面容都隐没在白雾之中,大门吱呀开条缝,里面人提着厚重石榴红裙摆,斜斜撑着伞:
“容娘,你跪也没有用。给过你面子,可你得罪是什样客人?”
那道尖利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带着股湿冷埋怨,“早告诉过你,他留着是个祸害,你就是不听……”
她抬起头,雨水打在她光洁额头上,她如白瓷般细腻皮肤被雨水濯洗,冲掉切凡俗胭脂水粉,愈发显出惊天动地颜色。
他在她哼哼唧唧梦话中,竟然真坠入久违睡梦。
明亮阳光从窗口洒进来,投在墨绿色帐子上,帐子很薄,滤层层叠叠光,切都被暖融融阳光柔化得模糊不清。帐子四个角挂着小小铜铃,只要上面人翻个身,便发出清脆响动。
床上趴个少女,裸露双腿翘起来,脚趾小巧玲珑,晶莹如玉,两腿晃晃。
他走进屋里,那少女毫无察觉,面前放本薄薄册子,两手托腮撑在床上,径自看书看得认真,时而笑阵,笑得那铃铛晃动得更加厉害。
他走近才发觉,少女浑身上下只穿件赤红肚兜,肚兜只在裸露后背上系细细根线,松松打个结。
这样空灵美,是九天之上片羽毛,不落凡尘。
“可是……可是们已经无处可去……”她哀哀地笑,仰起头迎着雨,像是从前无数次,用竹瓢倒着含花瓣热水沐浴,“小笙儿是孩子,是宝贝。”
“唉。”那人长叹声,盯着他齐肩发梢,目光幽怨,“你知道断月剪代价是什,你何必自毁前程……”
“生,早已经毁。”她盯着朱红院门,细细端详看着那上面剥落漆面,“可是小笙儿,他不能变成个怪物。”
她发丝滑落,侧过脸来,他惊异地在她漆黑眸中,发现另双栗色重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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