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之后,无论如何不要回来。”
男人带着青筋手顿起,捏起床头柜上茶盏,丢过去,伴随着声叠声斥骂。
上好骨瓷划拉碎在他额角,温热液体顺着他脸颊流下来,些许暗红覆盖他视野。
帐子不住地被风掀起,每次他都跪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她眼睛。
她终于留下泪来,那样污浊眼泪,蜿蜒着流下她无暇美艳脸,宛如丝不可拼凑裂痕。
有人跌扇子,争奇斗艳脂粉群里发出此起彼伏尖叫声:“什东西——”
他怀着那样深重而迷茫恐惧,头也不回地跑向二楼。
背后有人拿着扇子,气得直跳脚:“反他。当这里是什地方?快拦住他!”
谁也拦不住他。
帐子是放下,房间里是甜腻催情香气,屋子里暗得几乎看不见阳光。他呆呆站在那里,看着那张熟悉床。
“小笙儿,谁让你回来?”
直到帐子被风荡起,他看见她被人压在身下,额上粘着发丝,红色肚兜挂在脖颈上,裸露肌肤雪白,就仿佛新年时化掉最后点肮脏雪。
曾经他兴致勃勃地想去堆个雪人,可是未及拿在手里,那些雪就已经化成透明泥。
转瞬不在。
“娘。”
那样灰败无神眼睛,那定不是她,不是那个在镜子前面笑吟吟地为他梳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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