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臂微微格,轻轻挡开,摇摇头:“不渴。”
慕声有些失望地封住水囊,下刻,又雨过天晴地从怀里摸出只滚圆橘子:“阿姐?”
慕瑶无奈地看他眼:“专心些听。”
慕声回头看,旁边就是个专心听讲模范——妙妙双大眼睛正专注地望着柳拂衣,要多认真有多认真,连他几句闲聊都照单全收。
那根柳条让她抢走,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捋着玩,捋掉地嫩叶子。
这样说话方式,他们从来不会对他。
阳光落在她发顶上,照得少女发丝泛出鲜活明亮光泽,在这晴好天气下,连她眼珠都是半透明,像是剔透琥珀。
凌妙妙捏着竹蜻蜓,兴高采烈地与他擦肩而过,她正走几步,又倒走几步,回过身来时便扬手,脸灿烂地朝他笑,生怕他听不见似,右手还比个喇叭:“帮你改改,做好还你——”
“长安城里陶姓不多,只查到脉,居于城郊,祖祖辈辈都是手艺人。”柳拂衣倒折枝垂柳,在地面上划个浅浅“陶”。
慕瑶看着那个字,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他身上那股独行寂寥。
别说是只竹蜻蜓,什东西在他那里都样,强咬牙关也不肯落后别人半分,即使那里面快乐,他掩耳盗铃,点儿也没感受到。
他喜怒哀乐都在心里,自己别扭,自己艳羡,自己妒忌,百转千回也没有人知道,更没人在乎。
就连她亲近,也不过是完成任务刻意。
黑莲花,惨呐。
她眼睛明晃晃,眨不眨,流淌着掩饰不住仰慕,他觉得自己心也像那根柳条,让她捋得七零八落,只剩莫名烦躁。
柳拂衣口干舌燥地讲:“缠绕端阳帝姬鬼魂,暂时可以确定是死在旧寺中陶荧和教众。泾阳坡李准看似
“柳大哥,又在破坏花草树木?”凌妙妙见着柳拂衣,脚步也变得轻快,远远地撒着欢儿跑来,柳拂衣抬头看见她,瞬间迸发出笑颜。
慕瑶侧眼打量凌妙妙。
这个女孩说话做事丝毫称不上端庄,甚至有些张牙舞爪,有时又显得矫揉造作,可是柳拂衣见她就会不由自主笑,好像这性子意外地讨他喜欢。
她沉思起来,难道真是自己太闷吗?
“阿姐。”思绪被打断,回头是慕声灿烂笑容,水囊递到她嘴边,“喝水吗?”
联络符飘出来,在空中炸个小小火花,发出哔啪声响。
“该回去。”他面容平静下来,伸出手,“还吧。”
凌妙妙打量他半天,小小声说道:“其实你也没办法把什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如交点给上天,给自己留点惊喜呗。”
她声音又低又柔,恍惚间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养父母间耳语着商量对策。他们头抵着头,白瑾轻声细语地劝着慕怀江,发觉他来,便立马正襟危坐,恢复严肃又淡漠面目。
只有极亲近人,才会用这样熟稔劝说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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