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吓出身冷汗。
看他这样子,哪像是“不大舒服”,感觉像是下秒就要过去样……
赵太妃在宫外请方士,要是不明不白在他手上出事……
他舌头都有些捋不直:“慕公子快,快回去休息,咱家回去报娘娘下就是。”
回头摆手,呵斥两个吓傻
徐公公挂着笑,转身便阴脸,对着吓得战战兢兢群小青衣斥道:“你们脚踏进皇宫里,就跟以前不样,以后谁再没规矩,抓到慎刑司里往死里打,听到没有?”
小太监吓得头如捣蒜:“是,是,公公说是。”
徐公公冷哼声,将那竹蜻蜓折两半,信手扔进草丛里,转身冲慕声笑道:“慕公子这边请,仔细误时辰。”
慕声看他眼,没有做声。
徐公公触到他眼神,激灵下。这个瞬间,他觉得眼前这少年和陛下眼神有些相似,淡漠,冷厉,让人有片刻恍惚,当下心里打鼓,没敢再催。
阳光穿过宫廷内巨大梧桐树,斑斑驳驳地落在凌妙妙头上。
行人在宫道中行走,穿过曲折廊桥,时而被树荫笼罩,时而落入灿烂阳光下。
不知为何,慕声走得格外缓慢,路上不紧不慢地欣赏着皇室宫殿,凌妙妙走在他旁边,努力无视着前方徐公公和宫女们频频回望时那热切眼神。
迎面过来群小青衣,穿着花花绿绿衣裳,打头是个十几岁小太监。那太监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压不住人,小丫头们便放胆叽叽喳喳,惹得前面徐公公老远见着就皱眉头。
忽然孩子群里小小地骚动下,飞出道黑影,直冲到这边来,慕声出手如闪电,伸手接个正着。
妙妙和慕声仍然缀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妙妙回头望去,那群小青衣还在原地跪着,风刮着道旁大树,绿浪翻滚,发出哗啦哗啦声响。
“……你怎回事?”凌妙妙轻轻碰碰慕声手臂。
“别说话。”慕声仍旧在四处观望,语气出奇冷淡。
“慕公子……”短短路走足有刻钟,徐公公实在忍不住,顶着脑门热汗,迈着小碎步快速折返回来,笑眯眯地刚要开口,只听得“啊呀”声,慕声突然弯下腰,登时吓得他手足无措:“哟!慕公子这是……”
凌妙妙也吓跳,把扶住慕声,他慢慢直起身子,脸色苍白如纸,那双润泽黑眸宛如迷蒙湖面,闪动着水光,嘴唇毫无血色,他勾勒出个勉强笑:“实在抱歉,突然间不大舒服,想必是无法赴娘娘约……”
小太监见徐公公面色像要吃人,心里暗叫不好,立即带着他们呼啦啦跪到旁,“都闭嘴!谁乱扔东西?”
慕声低眉看着手中小玩意。
是只竹蜻蜓,小小,做工很粗糙。
徐公公察言观色,见他神情并没有被冒犯不悦,松口气,“都是民间来野孩子,不懂规矩……”
慕声眼睫微动,伸手将竹蜻蜓还给他:“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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