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冲天大火害得巡视宫殿侍卫还以为走水,又是敲锣,又是吹哨子,急急拎着水桶前来扑火。
就连刚刚就寝皇后都被吓得差点从床榻上摔下来。
等宗皇后闹清楚来龙去脉之后,便来找陛下问,能不能给韩逍换门亲?
那郑小姐也太不会做人,这还没成亲呢,就将他逍儿气得半死,以后可怎过日子?
可是陛下却不紧不慢道:“以前在梁州时,你总是围拢着人奉承你家逍儿那二两才学,让他不知天高地厚,犹如井底之蛙。如今到京城,人才济济,他若还是不知深浅,丢就是大魏皇家脸。朕看这郑家小姐不错,肯说实话,才几天功夫,就让逍儿烧他狗屁诗集,好啊!好啊!”
集交给自己祖父看看。
结果郑伯逸老先生压根不给皇子面子,拿起给门生批注文章小楷笔,刷刷几大笔,将那蹩脚诗集里讲引经据典错误,还有诗句不通畅之处全都圈出来。
末,老先生语重心长在最后页叮嘱小皇子,万万不可在众人称赞里迷失本心,在求学道路上,他还没摸着门呢!
郑小姐将祖父直言不讳点评交还回去时,已经抱着自己被皇家退婚准备。
因为小皇子当着她面翻看那本诗集批注时候,脸色白红不断交替,表情羞愤不已。
宗皇后听得直翻眼睛,有心想要骂人,可是看眼自己夫君身上明晃晃龙袍子到底是忍住,只是哀怨道:“别人做婆婆最起码能摆摆谱,可轮到这,虽则两个儿子,可前个娶个贼精八怪,自带算盘,说起话来句句呛人。如今又要添个学富五车大儒孙女,莫不是以后在二儿媳面前说句话,都得对仗工整?哎,这婆婆当得有什意思?”
陛下抬眼看看她,语气和缓道:“学问再高,也是你儿媳妇,你说梁州方言,看她敢不敢跟你打官腔?娶个知书达理女子,总比娶个世家刁蛮任性强,你没看那方二疯魔劲儿?若是摊上这样儿媳妇,你再长吁短叹也不迟。”
宗皇后想想方家老二
郑小姐尴尬得差点将手里绢帕绞成麻绳。皇子看完之后,脸悲愤地问小姐,是不是看不上他,所以故意让祖父出面折辱他?难道不明白士可杀不可辱吗?
郑小姐觉得自己若违心称赞,便显得祖父不会做人,事已至此,大好姻缘和维护祖父之间,郑小姐毅然选择后者。
于是她秉承家风,老实回答,她并无此意,而且也不觉得祖父这做是在折辱人。若写诗做学问只是为得到世人夸赞喝好,跟茶楼卖弄口舌换取钱银说书先生又有何异?若不千锤百炼,砥砺前行,这样所谓横空出世才子,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
这次韩逍脸色直接变得青黄,用手指点着小姐鼻头,却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日韩逍阵旋风般回宫之后,命令太监宫女将他还没来得及送人诗集全都堆在院子里,把火烧得火舌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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