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舟自问能给柳娘子做,只有这些。
至于柳眠棠会怎想,崔行舟倒是没有深思。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亦如表妹廉苪兰,虽然平日里也显得爱极他样子,可旦知道他可能有去无回,便也打起另副算盘,给自己留下万全后路。
至于为何不将谎言说破,却还要顶着崔九名头谎骗那小娘,这里面自有崔行舟点微妙心思。
崔行舟来不及妥帖地安置她再上路,但是觉得柳眠棠不能在灵泉镇这等龙蛇混杂之地久留,最好去别处隐姓埋名。
于是他干脆不做二不休,写下休书封。
在信里他直言国难当头,自己已经跟随几个朋友毅然投军,跟随淮阳王军队开拔西北。此去是抱着为国捐躯之决心,定然是回不来。幸而崔家在别处还有丰厚田产屋舍直没告知给她,如今并都给她傍身,至于去处,莫如会带着她去,将她稳妥安置。
以后婚嫁,她自随意,自过自己悠哉日子去吧。
也许是日之内连写两封与女子恩断义绝书信,崔行舟也算是写得驾轻就熟。
表哥痛陈衷肠,让他莫要相信府内坏心肠下人挑唆,她确是病,并非故意找借口不嫁。
为让表哥相信,她还饮下郎中特制汤药,从昨天晚上起,身上脸上已经冒出红疹子,表哥见,绝对硬不下心肠!
想到这,廉苪兰难耐地搔搔自己胳膊,就是这药真让人不舒服,浑身奇痒难忍。希望表哥快些能来,她马前哭诉场,让表哥收回退婚书后,她也好回府去饮解药……
可是不会,就有官府差役敲锣喊人:“都散吧!王爷兵马早在昨天夜里就开拔上路!都散吧……”
廉苪兰听这话,登时愣住。她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想得就是——表哥就这走。那她该怎办?
他此番若真是有
只是这第二封不知为何,总是写得不畅意,觉得有些话太生硬,怕那柳娘子看难过地红肿眼睛。
于是反复斟酌修改,着实费些许功夫。
跟着这封书信而去,还有那封从假崔九那里搜来泛黄婚书,另外是张和离文书。
从此以后,崔行舟也算是打破柳眠棠关于婚约束缚。她不必再当自己是哪个人妻子,没有顾忌,就可以改嫁给他人。
如今乱世初显,战场上更是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什样。
原来崔行舟查看路线后,觉得路程甚紧,所以昨夜收拾好行囊,带着子弟兵们不声不响地开拔出发。
没有办法,万岁圣旨里催着他上路。所以连像样出征仪式都没有举行,便只能匆匆前行。
当要出眞州时候,崔行舟倒是抽空想起安置北街眠棠。
虽然不想自招晦气,但实事求是地说,他此番离去,很有可能去不返。
到时候眠棠若失他庇佑,落入仰山教众之手,那便要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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