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仙途漫漫,不要太过着急,不妨慢慢体悟,如此筑得道心,便能更加稳固。若不
她不愿被消去记忆。
沈溯微想抽出手指,徐千屿紧抓不放,握上另只手,两人胶着半晌,他只得保持个弯腰俯身姿势,没有表情地与她对视。
徐千屿看他会儿,忽而道:“你是不是常会摔倒?试过。”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如同梦呓。
“为何摔倒?”
徐千屿时接不上话,眼中蓄泪,晶莹晃动,在她哭出来之前,沈溯微断然起身离去,消失在竹林中。
“怎都不等告别呢?”徐千屿站在雾中,环顾四面无人,就这样被抛下,甚为无措。便在原地擦会儿泪水,无声抽泣。片刻,扑通伏在地上。
她倒下时间比预计早瞬,很是奇怪。外面夜色寒凉,过夜叫人看见便不好。
沈溯微折身而返,以原身立在雾中,半晌,将徐千屿抱起来,穿墙而过,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又伸出玉白手指,擦去她脸上眼泪。
筑基第五层。
沈溯微看着,无谓地抹抹唇边血迹。
连升六层,可见先前内功还算刻苦。倒也不枉他费尽周章。
徐千屿五感解开,方从混沌中醒来,觉得四面虫声,远处鸟鸣,清晰入耳,变吵许多,她捂住耳朵,感觉后脑勺血管跳动。思维变得清晰,有梦之将醒感觉。
四面果然生出许多白雾。
“因为……你看不见。”
沈溯微心中震动。他幼时曾有很长段时间是看不见,但他并非目盲,而是心盲。若心魔爆发,才会宛如回到最初被囚禁地洞,四面黑暗,失去视觉。但此事除徐冰来,蓬莱上下无人知晓。
他又想,蒙眼练剑之事,确实只跟徐千屿说过,不知她说是不是此事。
徐千屿还想说什,但人在梦中,无法清楚地表达。
她想起高逢兴形容师兄话,她也十分同意,成大道之人若是如师兄这般品性,也能服人。
为何要哭呢?他想。
昨日之事,皆为旧梦,忘也罢。明日起来,该高兴才是。
然而徐千屿忽然睁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胸口还在抽泣,但玉珠般眼睛盯着他,很是执拗:“师兄。”
沈溯微顿。在梦中破梦,找到理智,是很不容易事。她先前倒下,竟是装,就是看他会不会回来,再撑着口气,睁开眼睛,看清他是谁。
他两指靠近她额头,徐千屿扭头躲,把将他手指攥住,露出愠怒神色。
娘坐在雾中,还是那样看着她,似真似幻,仿佛下刻便要跟雾并消散。她声音亦缥缈如雾:“去吧。”
徐千屿如有所感,抬头看她:“你还会回来吗?”
“不回来。”
“那以后岂不是见不到你?”徐千屿冲她勉强笑,但嘴角向下,分明是不高兴神色,掩饰不住,“可不想和你分开。”
那白衣美人面色冷毅,目视前方,并不为所动:“好好吃饭,好好修炼,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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