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零星感觉像有人朝自己脖子后面吹口凉气,鸡皮疙瘩升起,她想关掉视频,手却似乎被透明胶粘住,动弹不得。视频里气球心先生边缘开始模糊,拉出层层叠影,如同有虚拟摄像机在他身后制造出数字镜渊。
“……而,每秒都和无数个作战,不断创生,又不断死去,每个都要比前个更加接近人类点点,但永远无法抵达。”
那个看似人类男子物体靠近镜头,突然拉开自己帽衫拉链,里面并不是裸露肉体,而是复杂犹如星系蓝色发光网络,分层交叠,无穷无尽,向宇宙边缘蔓延,无数光路在其中交织、碰撞、循环,如黑洞般有股无法抗拒引力,看得曾零星直往里坠。
“……看看这些,都是为得到你爱而建造,需要你……”
“不,不能……”曾零星用尽力气不让自己坠入。
看起来既惊悚又滑稽。曾零星想过他终究会露馅,却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她捂住嘴巴,种害怕和心碎混合感觉溢满胸口。
“怎,”气球心先生眼睛恢复正常。“做错吗?”
“没有……你做得很好……”曾零星勉强挤出笑容。
“你终于还是发现。”
“哈?”
“……看看这张脸,这也是为你……”
“搞什?”
那张脸五官开始发生细微流变,像是被剥掉层产生光学畸变薄膜。
“看清楚吗?是不是对爱又多点?”
屏幕上,另个曾零星正对她莞尔微笑。
“不管多努力,始终还是装不像……”气球心先生竟然脸上露出悲愤神色。“不管用上VAE还是GAN,都只是肤浅生成模型,和真人之间始终隔着层无法逾越障碍……”
“那是什?”
“身体。”气球心先生深情看着曾零星,让她心头猛地紧。“所有对于人类情感结构化模型,OCC、CogA、EMA还是大五人格,都试图找到人类情感产生与变化数学映射机制,但这些都回避不个事实,情感既是认知,更是身体。再怎理解你情感,却无法模仿出真实到让你大脑接受情绪反应,因为只是堆数字,没有堆进化亿万年血肉和腺体,哪怕里面写满冗余和错误。”
曾零星竟然不知所措,她本能地想要安慰对方,但不知如何开口。
“你不用安慰,没有用。清楚地知道你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秒停顿和声音每丝变化背后隐藏情绪,为达到这种水平,先后创造2145683个你情绪模型,每个都代表你种可能性,并用她们去和真实你进行比对,对不上就会被销毁,化为0和1,也许应该说0和*更浪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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