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晨昏给父亲和母亲牌位上香时,总是告知父母,总有日,她要替双亲血怨屈。
表哥应该看在眼里,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操之过急,意要与慈宁王过不去吧。
成天复伸手揽住她:“哪里是因为你,慈宁王跟盛家恩怨岂是笔两笔?这不光是家仇,更是国事。如此惊天贪墨案子,陛下却还要替他兜底。待将来太子即位,他是太子长兄,太子岂不是也投鼠忌器?自然要与陛下陈明利害,让陛下有所取舍。”
知晚拿出药酒,给表哥变紫额头揉化淤血。然后低低道:“最后怎样?最后老昏才还是觉得那狼心狗肺儿子脑袋,比你这个贤臣良将脑袋重要!往哪打不好
当他回到羡园时,出门迎接夫君知晚看到他高肿额头都傻眼,瞪着眼睛问:“你这额头是怎?”
成天复当然不会说实话,只说自己不小心碰头,抹些药便好。知晚见问不出来,也只能叫人裹冰雪来给他冷敷处理。
可第二天,满京城宅子都说着成大人被陛下用笔洗砸头事情。
等成天复再回府时,正看见自己夫人在屋子里用猪皮裹着铜人练习针灸穴位,可是那狠狠下手样子,却像是在用针刑。
成天复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只是下手力道愈加狠些。
。
因为羡园门前挂告示,将军已经请示过陛下,如有送礼相求者,无论何事,须得将名姓籍贯留下,以供成大人报备刑部与吏部两司,若是出现贪赃枉法之徒,便照着名单来抓。
如此来,昔日车水马龙门前总算清静。
至于那贪墨案子挖到最后,又是与大皇子慈宁王牵涉甚深。
成天复自然要深挖到底,只是到最后,刑部那边同袍也私下跟他打招呼,让他缓缓,不要再挖下去。
“怎?哪个惹得家家主不高兴?”成天复忍不住逗自己娘子,知晚看着他青紫额头,小声道:“哪里是你家主?可不敢当!连句实话都从你嘴里得不到。”
成天复皱眉:“哪个多舌跟你说?”
“自然是婆婆,你娘亲!你要想人不知,可得将你紫脑门藏好!倒是因为什,让陛下亲自动手打你?”
成天富见隐瞒不住,便也照实说。
知晚沉默会,突然低低说道:“陛下偏心,满朝皆知,可是你却偏偏却触碰陛下讳头……是不是为?”
可惜成天复又是副油盐不进样子,最后被陛下叫入御书房里。
据说那日陛下骂声都穿透门板子,可是成大人音量也是吃熊心豹胆般高。
最后他竟然问陛下,若后人评书这段,该何从下笔,是夸赞陛下仁父慈爱之心,还是摇头说陛下懒政,遗下祸患给后世之君。
顺和帝许久没有听过这逆耳直言,震怒之下,竟然将沉重笔洗砸过来,正中成天复额头。
那日宫人们都看到,从御书房里出来成大人额头肿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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