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
衡南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头发滑落,挡住侧脸。
如她所愿,这天晚上来不及回清河,又住在寒石酒店。
当地酒店不大好找,不得已住在个情侣酒店,大圆床,床单是浓郁正红色,让她压出褶皱,馨香玫瑰花瓣堆积在她雪白赤足旁边。
“……”盛君殊收回目光,把空调打开,松开领带,开电视,气呵成。
但他看,也出,事情就不样。
她不舍得挖盛君殊眼,就只好打人家胸。
说到底,都怪盛君殊。
衡南冷着脸添笔,将三毛吓跳,咔咔咔地抬头望着她。
“好像更恨师兄。”
白雪听见点名,让他这股气势吓萎。
衡南垂睫微笑:“师兄说很对。”
——等等,她怎能在想百种恶毒死法同时,冲着盛君殊笑得这温婉?
尤其是数月后个夜晚,她明明记得自己从后面勒住人家脖子拖进树林,拿根树枝,照着人家胸口顿抽打,把小鹌鹑吓得边哭边抖。
她面打,还面轻轻撩起人家头发,把嘴唇贴在耳廓上说话。
天,无人应答,尴尬地坐在落叶中,双美目似乎含汪眼泪。
挺可怜。
衡南像个旁观者,将各人脸色尽收眼底。再没人搭话,她就准备自己同她搭个话。
睫毛稍抬,倒看见对面盛君殊。
隔着火光,他眉宇被烟雾模糊扭曲,眼珠却黑亮,正往这边看,但不是在看她。
他坐在床上时候,三毛战战兢兢地换个边。
“没洗澡不许上床。”衡南看着手机屏,拿腿将三毛勾下去。
盛君殊摘领带动作滞,回头看衡南眼。
两个黑窟窿,看着她把师兄火柴人腿里剑把掰折,歪头:“cooool。”
*
盛君殊拉开窗帘,侧头:“这房间里怎有点冷,衡南,你觉得冷吗?”
三毛揪着衡南衣服角,吓得躲在她身后。
阳炎体在冤鬼旁边晃来晃去,就好像拿个火把在雪人面前恐吓。
多变态啊。
那个大胸,她想起来,叫鎏衣,是忘是哪个师弟从对家姽丘派救出来,逃跑宠姬,无处可去,就只好住在他们垚山。
以色侍人,难怪白雪看不上。
但白雪才几岁,鎏衣无辜又可怜,她何必跟着白雪起幼稚?
衡南想又想,这个鎏衣也没干什,盛君殊不看她,不替她出头,就什事都没有。
顺着他目光看去,恰能看到那亚麻丝缕勾勒出呼之欲出对大胸……
衡南剑“嘎”地下跑偏,不慎划裂数片落叶。
她听见盛君殊不疾不徐地救个场:“天门洞开,山顶瀑布,‘夬’通‘决’,气象上讲,就是大雨忽至……”
“师兄!”白雪朝他扔片叶子,好像看见自己爸爸撇下自己,给野孩子买块糖。
盛君殊瞥她眼,却不停话,还加重语气:“这处该短,要画短,别像白雪那样慌慌张张斜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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