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山上凶险,画符等不及烧,差点烧到手指,忙不迭劈来劈去,剑都砍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不过有个伴陪着,心里总感觉踏实些。两个人在起,反而能心无旁骛,顺顺利利地把出秋过。
盛君殊独居有千年,没想到物是人非,师妹依然睡在他身边。盛君殊忽然感到种前所未有踏实,好像今日出秋已尽力,闭上眼睛安心等明天就好。
盛君殊难得枕着手臂,侧过去看着衡南脸思考人生。被子窸窣响动,衡南翻个身,落下手指尖碰到他衣服角,似是感觉到什,眉头皱起。
再然后,又滚周,额头抵在他心口。
盛君殊:“……”
衡南睡熟。橘色床头灯,勾勒出她鼻尖和睫毛形状。呼吸之间,身子微微起伏。大概是女孩子用沐浴露类,在空气里漂浮着浅浅淡淡玫瑰香气。
从前下山捉鬼时候,徒儿应邀独自出山,在垚山叫做“出秋”。出秋般都是由年长弟子带着,以指导术法,顺便保障安全。
衡南出秋那次,是盛君殊带。运气不好,在山中小镇,户与户之间隔着二三十里,中间又要上山下山,天下来,饶是他都感觉要断腿,回头探看下师妹,衡南正把裙子挽着,漆黑大眼睛闪烁,面如土色地同他对视几秒,忍不住“嗤”地笑出声。
他转过去,二人声不吭地继续上山下山。
镇上就家客店,客店里剩下间空房,他知道师妹怕虫,把床让给衡南,自己也不讲究,铺席抱着刀睡在地上。仰躺下去,突然发现屋顶上还闪着光。
被子滑落半边,衡南毫无感觉,她手臂搭上来,点点箍紧他腰,整个身子钻进他怀里,上上下下磨蹭半晌,调整个被完全笼罩姿势,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呼吸均匀且沉,睡得熟。
盛君殊僵硬地让她抱着,手伸,轻轻地牵起被子角,盖住她脊背。
自古以来,异性相吸,阴阳互补。衡南现在这副至阴身体,在没有意识时候,完全控制不地被阳炎体吸引,趋向,靠拢。即使是个阳炎质木头桩子,她也会不由自主地抱上来,这不能怪她。
反正左右睡不着,盛君殊顺便帮她调理下身体。
把衡南贴在他胸口那只冰凉手掰下来,先握着暖片刻,右手十指嵌入指缝,扣紧,掌心相贴。阳炎质灵火顺着经脉运转,周而复始,但是等到转到
“这房顶还是破。”
衡南躺在床上“嗯”声:“看见月亮。”
是夜山里降温,深秋时节,晚上竟然飘起大雪。垚山内门弟子,洗髓之后都是阳炎体,那也不代表完全不怕冷,两个人木着脸,让西风吹得瑟瑟发抖。
衡南实在睡不着,翻个身起来,从怀里布袋里倒出几颗麦芽糖递给他。
他顺手接,也把酒囊里酒倒出来给师妹分,两人吃着糖,喝几杯酒,又哆哆嗦嗦有搭没搭地聊几句,因实在太累,聊着聊着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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