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子烈。”
盛君殊下楼来。
他站在楼梯上,定定看着他半晌,伸出放在背后手,面无表情地丢给他支成年人小臂长桃木弓,还有黑色呢绒袋子里装秸秆箭。
少年伸手接住,瞪大眼睛停片刻,抱着袋子,骤然笑出对酒窝来:
肖子烈手心发烫,蜷缩起来,时间竟不敢再去触碰衡南。
千年之前,他只及衡南师姐腰际高,看到、记住,只有她带着香气青色裙摆。年纪小弟子,都最喜欢衡南师姐,因为她温柔,从来不拿架子。有回,她从教习坊路过,他拉拉她裙摆,师姐真便停下来,提着灯,耐心地蹲下身来。
那时他才入师门不久,对衡南既慕又怯,骤然挨得这近,也不知道该说什,只好有些紧张地说:“师姐,再过三天就要洗髓啦。”
衡南抚摸着他脑袋,极认真道:“不必紧张,切按照大师兄嘱咐,会顺利。”
“师姐,疼吗?”
他在怀里摸出块拴着细渔线小杏大浅黄玉佩,两手掰,那玉佩竟然像饼干样叫他掰做两块,他取块往衡南脖颈上挂,把少女乱转脸搬回来:“衡南,有事不必求别人,只管叫师兄,师兄立刻,马上,到你身边,明白吗?”
他把玉佩塞进衡南衣领,起身上楼去。
待他走,肖子烈立即跳到衡南身边,把玉佩拽出来在手里摩挲,眼神极亮。
这玉佩如嶙峋山石,不成形状,断纹表面有几道黄色裂纹,乍看好像不值什钱。
但对垚山诸人来说,此物名为“灵犀”,每人由师父求得块,自小佩在身上。待年纪大,养得灵力充沛,可做最强攻击型武器之。
“不太疼。”
他点点脑袋,衡南安抚道:“垚山弟子,人人都要受这难,过得即是内门,洗凡髓换仙骨,得师父亲传;过不只能抱憾做外门。子烈,你根骨好,洗髓时多忍忍,以后做内门,搬进来同们住在起。”
想到能同最厉害师兄师姐住在起,心就怦怦跳起,拳头也握起来。
衡南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仍然害怕,摊开手掌,玉白掌心,变戏法似摊着好几块形态各异麦芽糖,有像小兔,有像绵羊,他看直眼睛。
她将灯搁在地上,光晕下眼珠带着温温笑意:“乖,挑你最喜欢拿。”
但若分为二,灵犀就从攻击向武器,转变成普通联络向通灵宝玉。亲密无间二人之间,只要各拿块玉佩,通天遁地都可寻来。
衡南原本也有块,可惜师门被破那日,她抱住天书瞬间,玉和她人起,都碎成粉末。
没想到,此番竟然激得师兄把自己灵犀给掰,给师姐……
少年眼眸转,又将佩玉塞回衡南领子里,摸摸衡南头顶,幸灾乐祸道:“师姐,这块玉可定要佩好,万不可丢。”
衡南黝黑眸瞥他眼,眸里如含着夜色水华,竟然极乖地点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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