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殊坐在床另侧,电话转眼接三个,都是谈生意,顾不上管衡南如何蹂-躏那吊兰精。
好在他说话声线低沉动听,语气平和,也没显出要走急燥,反倒成悦耳背景音。
他说到“好,再见”时候,恰逢纽扣藤第六次嘤嘤哭着地爬近,衡南顿顿,弯下腰去,将纽扣藤捡起来,系在自己手腕上。
电话结束,盛君殊果然站起来,拉开被子,把她摊平放倒,轻按下她发顶:“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师兄先回去。”
师兄?
“你看它在给你磕头。”
“……”
衡南默许久,慢慢直起腰。
她向床边看去,地上沾着水写排歪歪扭扭“对不起”,纽扣藤磕头频率已经慢慢地放缓,“咚、咚、咚、咚”,伴随着“呼哧,呼哧”生无可恋细细喘气声。
衡南捏着被子角望着那排字,神情茫然,似乎没想明白,发呆。
手攀附上来,握住杯子,不会儿便把水杯里水咕咚咕咚地喝光。
风声鹤唳这整天,她也是真渴。
“衡南。”
衡南拿着杯子,眼里才像是有神。眼角、鼻尖都泛着红,像是雪塑人点生动彩,闻声侧眼看过来。
此刻安静下来,地板上“咚咚咚咚”声音愈发清晰,好似谁在玩弹珠,衡南瞳孔猛地缩,脸色煞白,头撞进盛君殊怀里。
衡南蜷缩着侧躺,无趣地撩下眼皮,转着手腕上细细纽扣藤。这个人定是把她错认成什别人。要,就是精神上跟她样都有问题。可惜涌上困倦支撑不住她多加思考,她再度闭上眼睛。
盛君殊安顿好衡南,环视房间圈,确定不再有作死花花草草成精,弯腰给床角贴收惊符。
贴到半,感觉到什,伸手摸,烫得板而挺衬衣被衡南捏得
角落里细细纽扣藤枝条,像菜青虫样弓起身子,拱拱地爬过来,爬到衡南垂在床沿脚边,不断仰起脑袋来,好似可怜巴巴地作揖。
衡南垂着眼,苍白脸上没有表情,倒显出种乖戾来,像是无论如何也讨好不阴郁小孩。
雪白赤足在空中轻轻荡,足尖带起风就把那轻飘飘纽扣藤吹翻个儿,吹到角落边。
纽扣藤撞个七荤八素,天旋地转,晃晃脑袋,再次拱拱地爬过来。
还没爬近,衡南又故意踢脚,再次把它掀到远处。
“……”
因为热,盛君殊原本把西装外套敞开来,猝不及防双冰凉手伸进外套,把他衬衣在手心揉成团。
盛君殊长这大,从未被人这摸过,浑身上下绷紧,捏着衡南后颈领子,下意识地想把她丢出去。
但是怀里衡南抖得厉害,盛君殊心里软,那手硬生生松开,顺着她突出后脊骨违心地摸摸:“……那不是鬼,只是植物精怪。长日无聊,作弄你,抓来给你赔礼。”
“咚咚咚咚咚……”衡南紧紧攥着他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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