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静,睁开眼睛都是悄无声息,眼神看上去死气沉沉。
“……”
哪怕此时此刻,盛君殊身子前倾,只手捏着她下颌,另只手握着她手腕,是个不太正常姿势。
张森想要辩解下,但盛君殊已经顺势开口:“你觉得怎样。”
他声音低沉,两张脸贴得极近,能感受到空气里微妙震颤。
“噢,水是灵、灵介质!”张森抓下头发,“小二姐是造、造什孽。”
有灵介质,怨灵即可攀附而上,移动,现形。难怪水鬼、浴室,大都是恐怖小说题材。衡南先前作为普通人,想必是吃过大苦头。
“这些鬼干嘛老、老是缠着小二姐不放?”
这个问题对盛君殊来说很简单。
“垚山派从前以除魔无数,死在师门剑下怨鬼太多,现在她失阳炎体……”
张森转转佛珠,笑得直呛,“让道个歉,看他、他吓得那熊样,差点给小、小二姐跪下去叫姑奶奶,真、真出息。”
盛君殊说:“扔。”
张森顿顿,赶紧把佛珠塞进抽屉里。两只手臂撑着前座,有点忧虑地看向靠着副驾睡着衡南。
先前那紫毛幺鸡喊衡南“鬼妹”,张森还有点摸不着头脑,见着衡南人就全明白。
小二姐还是那个样貌,只不过脸上苍白得像是涂厚厚层粉样,眼圈周淡乌青色,大而昳丽对眼睛又黑而无神,使得这幅雪肤花貌,凭空有点诡异气质。
张森闭闭眼,掐把大腿。就没见过这尴尬——
真,
盛君殊看着眼前这张脸,阔别千年师妹现在就躺在他车里,他心里只是片疏离平静。
可悲是,他甚至根本想不起某些细节,譬如原来眼角有没有这颗美人痣,上妆前是不是眼前少女这样毫无血色菱形唇。因为他从未留心地端详过她脸。
所幸找到她,护住她,他身为师兄和未婚夫责任,完成半。
只手向下,顺带握住女孩冰凉手腕,不出意外,她现在这身体是至阴体质,最招凶煞。能沾点阳气,对她来说就是好,难怪即使男人占她便宜……
盛君殊没来得及想太多,因为衡南醒。
能在陌生人车上睡着,安全意识也差点。
“小二姐这、这是咋?”
从咖啡店移到车里狭小空间,原本不太明显事情就遮蔽不住,衡南脸上、身上混杂着汗水,股浓郁腐烂味道漂浮在空气中,头发、汗水和伤口在脸上混成片,他想给小二姐拨拉下头发,半天都没找到地方下手。
此刻凑得近,那股酸腐味道更是直冲肺腑,张森捂着鼻子,声音闷闷地从手掌下面传出来:“你说她她都弄成成这样,那大大猪蹄子也能下得去手?”
盛君殊向洁癖,此时沐浴在其中,却似乎毫无感觉,干脆利落地抹开女孩被汗濡湿头发,捏起衡南下巴,垂着眼上下仔细检查,似乎有些疑惑:“你不知道她为什不敢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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