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言无声地看她眼,像是在说“明知故问”。他念着回去拿伞小太监应当快要回来,不再与她多言,转身朝着宫门外走去。
秋欣然站在原地,目送着他背影走远,又抬头看眼阴沉沉天际,乌云压在这无边无际宫墙上,是山雨欲来征兆。初来长安新奇与激动在这两年间皇城围困中终于渐渐消磨去,她渐渐生出股疲乏去意。
“天道难测,难测不是天道而是人心。人心瞬息万变而天道瞬息万变。若是你以为自己已经大成,实则是你见过人还不够多。”抱玉道人话犹言在耳,女冠拿着拂尘站在窗外,外头雾霭笼罩青山,她目光却好像落在更远青山外。
秋欣然不明白,人心若是相同,小松为什会死?可是人心若是不同,李晗园又为什会死?
想到这儿,她不由叹口气。师父说不错,她确实算不出人心。
,匆匆别开眼,冷声道:“你怎还在这儿?”
“来同世子道个谢。”也是这会儿才发现,这话她像是已同他说过好几回。夏修言听她这声谢,神情无动于衷。于是秋欣然挠挠头又说:“那天醉春楼碎那块玉佩……”她想想,迟疑许久才艰难问道,“当真是明阳公主遗物吗?”
夏修言愣,那事情过去许久,没想到她倒还记得自己那日说过话:“自然是娘留下。”他说着又看眼她满脸痛惜神色,才好笑道,“她留下东西不知凡几,就是上回你玩那盒叶子戏不也算是她留下遗物?”
秋欣然惭愧没有半刻,又他这话噎得措手不及,结巴道:“那……那样,也算吗?”
“怎不算?那东西难道不是娘留下?”夏修言瞥她眼,又说,“你拿她遗物同耍赖时候,回去没做过噩梦吗?”
“……”秋欣然眼睛瞪大约想反驳,但想起什神色又委顿下来,悻悻道,“就算不是公主遗物,碎块好玉总是可惜。”
“金银玉器再好也不过死物,”夏修言淡淡道,“如何能同人命相比。”
秋欣然略微诧异瞬,显然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来。夏修言注意到她目光,挑着眉问:“怎?”秋欣然忙移开目光,手指抓抓脸,顾左右而言他:“七公主应当做不出给人下药事情来。”
李晗园这回故意祸水东引到她身上,夏修言没想到她会替七公主说话,沉默片刻才道:“你那日未将李晗如供出来,陈贵妃会承你份人情。得她诺不易,将来关键时候或许能救你命。”
秋欣然自嘲声:“世子这是瞧准日后必然还要再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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