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灰衣短打少年从车凳下挡板后钻出来,等他在旁坐下,看见夏修言身旁小道士时,目光有些复杂:“何必将她牵扯进来?”
“不是你先将她牵扯进来吗?”夏修言神色冷淡,从旁取出个简单包裹扔给他,“帮你到这儿,往后若是死,就是你自己命。”
“章家人会记得世子今天这份恩情。”
“各取所需罢。”夏修言冷冷道,“虽拿到你父亲同韦镒书信往来,但也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清白,你明白吧?”
章榕眉头压,断然道:“爹绝不会做出里通外敌事情!”
加检查。他远远瞧见打着公主府印记马车路过来停在城门外,正有些意外。查验守卫上前,等高旸撩开车帘,便瞧见里头坐着个苍白俊秀青年,手里握着卷书,听见动静抬眼看过来。他身旁坐着个道童打扮少女,闭眼靠在他肩上熟睡,身上还披件他外袍。
钱甫愣:“夏世子要出城?”
夏修言将手上书卷放下:“秋司辰说想去春来居买酒酬谢,想上回事情论理也应当尽份心,便捎她程。”
钱甫身旁两个查验守卫闻言眼前亮,早上确实听说秋欣然今日领赏要买酒请禁军府衙,没想到竟还是春来居酒!
这事情钱甫大约也听说:“这怎好意思,秋司辰太客气。”
“大理寺可不会凭着你面之词就替你章家洗脱冤屈。”夏修言不欲与他做这种无益口舌之争,他嗤道,“愿你先有命活到那天。”
这种话放在以往足够激怒他,但章榕此时只是沉默,因为他知道对方说都是事实。下车前,他忍不住又问次:“妹妹……”
夏修言神情自若:“只要章永果真是被冤枉,她就能好好活着。”
少年咬下唇:“多谢世子。还有个不情之请……”马车里青年掀下眼皮,副侧耳细听神色。灰衣少年拿起包裹起身,最后又看眼靠着车壁陷入昏迷中小道士,迟疑许久才道:“等秋司辰醒,还请世子替传句话
夏修言眉眼冷淡地笑笑:“她昨日观星台当值,上车便睡过去,钱校尉若要推辞,恐怕得等她醒。”他说着又腾出另边手,替她将肩上滑落下外袍重新披好,举止瞧着甚为温柔。
靠在他肩上人似叫他动作惊扰好梦,皱着眉头在他肩上蹭蹭,重新找个舒服姿势将头埋着。夏修言拉着外袍动作滞,过好会儿才收回手。
不知怎,外头瞧见这幕几个人忽然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纷纷转开视线。钱甫清咳声:“咳……既然如此,便请世子替们先谢过秋司辰。”
他摆手,示意左右放行,目送着车帘落下马车朝着城郊方向远去。
等车到城郊处绿荫掩映小河旁,高旸停下马车,将马系在垂杨边,朝不远处春来居走去。车子里头静悄悄,若是仔细听才发觉里头忽然传出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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