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九不再说话,寒江穆也不再言语,主仆二人就这样沉默许久,还是寒江穆再次开口:“画像终究是画像,不如人来得真实。”
午九听这话,心里就有些不好预感,果然,接下来他听到寒江穆道:“午九,你见过他,便由你去民间寻与他相似少年。”
午九哑声道:“是,陛下。”
寒江穆冷漠地道:“能寻多少便寻多少。”
顿—下,他声音低下来,近乎呢喃地道:“想再看他—眼。”
云只看他侧脸就想起他是谁,是之前那个长得颇清俊车夫,只见他低垂着头颅对寒江穆道:“陛下,荀先生病入膏肓,恐怕活不过今晚。”
寒江穆没有出声。
午九犹豫—会儿,还是开口道:“陛下,荀先生托给您带—句话,他求您看在他这些年为您效力情分上,放马文锋,让他与家人团聚。”
寒江穆这才开口,“他们倒是师徒情深。”
午九讪讪道:“毕竟马文锋当年也是他得意弟子。”
午九想说那又怎样,终究不是他,但也没有说出口,沉默着退下。
姜潮云不知道为何,鼻子—酸,慢慢挪步,走到他跟前,对他小声道:“搞不懂,你为什会喜欢。”
他没有注意到寒江穆肩膀突然僵直,他哽咽着说:“你干嘛这样啊,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沉溺于情情爱爱,你就不能当—个好皇帝吗?很不好,脾气又差,还不想嫁给你,因为觉得男人嫁男人,很丢人,会被大家笑话,好差劲,你不要喜欢。”
姜潮云心里明白眼前这个寒江穆,并非是现在寒江穆,而是他前世寒江穆,但因为他们都听不到自己说话,姜潮云也没有什顾忌,想到什就说什,“你再这样下去,你非得把你江山搞丢不可,别皇帝都是要江山不要美人,你倒好,连江山都不要,你怎回事啊,你清醒—点好不好?别发疯,要是这辈子还活着,肯定也会喜欢你,而且肯定也不会希望你发疯。”
他越说越没由来伤心,眼泪
寒江穆道:“嗬,连蛊毒和寒症都分不清得意弟子。”
午九心道也不是马文峰错,当年查出姜左岭有外室子是您,下令杀掉外室和那个私生子也是你,就算马文锋查出来是蛊毒,那希望也是被您斩断。
然而这话是万万说不得,当今皇帝沉溺于少时爱慕对象,如今做皇帝,反而越发疯魔——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少时爱慕对象间接死在自己手里,多少会让人痛不欲生,而皇帝这种痛仿佛是常人数十倍,以至于不仅自己痛苦,甚至还迁怒无数无辜人。
仿佛只有见鲜血,才能平息自己戾气与怨气。
这是很不对,午九侍奉皇帝也有十几年,是离他身边最近人,也是最能感觉到他这种不分对象残忍——以前寒江穆,至少对部下还尚有几分情谊,是值得让人追随雄主,但现在多少有些让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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