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仲文行礼,他拿出道黄符,念念有词掐几个法诀,将符点燃,悬在金盆上。金盆中盛满水,黄符很快被火舌包裹,化成道明亮光,渐渐有细碎灰落入水中。
等符烧尽后,陶仲文又念几个口诀,转身对皇帝行道礼:“皇上,符水备好,请让皇子皇女依次在此盆中洗手,之后再配上贫道画辟邪符,就可以保证年无病无灾,百毒不侵。”
王言卿听到只是在水盆中洗手,着实长松口气。王贵妃听,不等方皇后发话,就立刻示意二皇子上前,领着弟弟妹妹们洗手。
不对,接受神霄保国秉真人洗礼。
二皇子今年五岁,放在民间还是个孩童,但在宫里,他已经露出小大人模样。二皇子主动上前,给皇帝、陶仲文问安后,大方走到盆前洗手,尽显长兄风范。
小孩子天个样,眨眼两年过去,陆渲已经可以满地跑。各宫对陆渲都很关注,如果能让陆渲做伴读,基本意味着得到陆珩支持,这简直是争夺皇位决胜筹码。
之前陆珩直以陆渲还小推脱,如今陆渲渐渐长大,伴读事也拖不得。
端午,宫中设宴。端午五毒俱出,皇帝在宫中设道场,让陶仲文给皇子皇女们除病去恶。为示君恩,皇帝让近臣家也把孩子抱来,和皇子们起受礼。
皇帝特意提陆珩,端午那天,王言卿只能抱着陆渲进宫。
道坛早就摆好,道士们又是焚香又是做法,神神叨叨折腾很久。幸而道士作法不折腾孩子,王言卿和宫妃们抱着孩子在西宫等。过会,太监来传话,说法事做好,让皇后及各位娘娘夫人移步钦安殿。
有二皇子开头,三皇子、四皇子接连上前。嘉靖十六年宫中陆陆续续出生三个皇子,但都没养大,今年还有个嫔妃怀孕,现在还没生出来,所以宫中只有这三个皇子受洗。
算上哀冲太子,皇帝已死四个儿子,都是出生没多久就夭折,难怪皇帝对端午十分重视,专门给孩子们祛病。
皇子们过后是皇女。如今宫中有两位公主,位是大公主朱寿媖,另位是二公主朱福媛。朱寿媖比二皇子还要大个月
众多女眷各自带着随从伴驾,像团彩云样慢悠悠飘向钦安殿。钦安殿中,道士分立两边,皇帝坐在上座,陆珩佩刀站在旁。
皇帝自从经历壬寅宫变后,对安全十分敏感,能在皇帝面前佩刀,恐怕也唯有陆珩。方皇后带着内外命妇、皇子皇女走到皇帝跟前,施施然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子公主虽然还小,但早已被生母耳提面命过,此刻对着皇帝行礼,各个四平八稳,像模像样。唯有陆渲,今年才三虚岁,是在场孩子中最小,两只小手仿佛都够不着,下拜时身体摇摇晃晃。
陆珩沉着脸,低呵道:“陆渲,放肆。”
“无妨。”皇帝很随和,挥手示意所有人起来,“家常场合,没必要对孩子太严苛。都起吧,秉真人,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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