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平时连走路都要人扶,这次却能头冲向柱子,可见她用多大力气,生怕自己撞不死。
吾死,自决之,不须人也。
父亲、祖母接连就义,她岂能独活?朱毓秀不知道哪来力气,猛然挣脱黑衣人束缚,也冲向旁边箱子。
然而朱毓秀离箱子远,被黑衣人及时拉回来,但她也撞得额角出血,头歪昏迷过去。眨眼最重要两个知情人都废,黑衣女子恶狠狠跺脚,气急败坏地让手下看押着这两人,自己转身去外面送信。
是她小瞧这家人,个没见过世面娇小姐,个辈子没出过苏州城老太太,竟然能让他们接连受挫。黑衣女子知道自己罪责深重,她不奢望大人能饶恕她错误,只希望另条路切顺利。
天生硬骨头呢?”
朱毓秀流着泪摇头,不断说不。黑衣女子已经将全部皮鞭都收在掌心,只要挥手就能抽人皮开肉绽。她阴冷道:“再给你最后次机会,那个名单上都有谁,长什模样,被收在哪里。你要是再不说,那就只能用鞭子招呼这位老夫人。”
朱毓秀泪流满面,哭着跪倒在黑衣女子面前,呜咽道:“求你,别为难阿婆……”
“站起来。”蜷缩在湿木板上老太太突然狠厉出声,她身材瘦弱,倒在地上只剩小小团,但她声音中却充满和她体型不相称能量,声音嘶哑,字字像含着血在喊,“读书人跪天跪地跪苍生,从不跪叛徒。你爹死都不肯向这群人低头,你怎能丢他脸!”
朱毓秀眼中浸满泪,都呆住:“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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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酒过三巡,气氛正酣。上面那热闹,看守地牢人光听着声音却无法参加,冷落格格不入。个穿跑堂衣服人提着食盒走到地下,他将碗放在桌子上,点头哈腰说:“各位大人辛苦。这是上面热酒热菜,几位大人也趁热吃口吧。”
值守人拒绝,但架不住酒香,他们也没忍住喝两口。跑堂脸讨好地弓着腰,收好食盒,倒退着离开:“不打扰各位大人执勤,大人们先吃着,等会小来取碗。”
跑堂态度恭敬巴结,眼都没往里面看。他出地牢门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藏到阴影里。他等会,轻手轻脚闪身回去,里
朱祖母板着脸,依然是那个固执、不好相处老太太,她讲着口曲折吴语,骂道:“知道你们想拿要挟秀儿,不识字,不拖累儿孙道理总是知道。”
朱祖母说完,忽然猛地头撞向柱子。她动作太突然,站在旁边黑衣人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匆忙上前,老太太已经软软栽到地上,额头上顶着个骇人血窟窿。
黑衣人蹲下身试试鼻息,缓慢地对黑衣女子摇头。黑衣女子气得狠,不死心地试探脉搏、心跳,然而朱祖母确实已经死。
朱毓秀瞪大眼睛,动不动注视着这幕。她忽然扬起脖子,像天鹅啼血,发出长长悲鸣。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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