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王言卿叹气道,“就像心里扎着根针,脑海里还留着曾经亲密,但稍微靠近,就会被扎血肉模糊。”
皇帝莫名觉得王言卿心态和他处境很像,想装不知道又说服不自己,清醒地痛苦着。皇帝想到陆珩为她说那些话,冷不丁道:“你说你没察觉,是因为你从未怀疑过他。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那些感情是真呢?”
王言卿愣住,不由抬头。皇帝振振袖子,悠然朝外走去:“明日起,你便不必进宫。刚才他特意来朕面前说许久,不愿意让你继续掺和后宫事。朕第次见他为个女人这样,朕原本以为,陆珩除自己,不会在意任何人。”
王言卿被这些话镇住,时无法反应。刚才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地方终于有解释,皇帝就算想考察沈僖嫔对大公主态度,办法有是,何必亲自跑趟?皇帝其实是因为陆珩,大公主、沈僖嫔不过顺带。
皇帝走后许久,王言卿都怔在原地,无法回神。沈僖嫔抱着大公主回来,她远远看着王言卿,小心提醒:“陆夫人?”
两年,但她们俩站到面前时,依然会绷紧身体,如临大敌。越快体察情绪,就越能明白别人对抗拒,这种感觉,恐怕也说不上幸运。”
皇帝陷入长久沉默,王言卿见皇帝不说话,就继续说下去:“皇上您觉得幸运,却觉得拥有您这样聪明头脑,或者拥有陆珩那样强大观察力才是幸运。可能人就是如此,永远看不到自己拥有,永远觉得别人更好。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众生百态,皆是孤独人。”
皇帝沐浴在阳光下,怔怔想会,摇头轻轻笑:“你比太傅还要说教。”
皇帝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自壬寅宫变以来横亘在他心头死结终于松动。几个微不足道宫女都敢杀他,他身边到底还有谁可以信任?然而王言卿却告诉他,哪怕看穿身边所有人想法,依然会孤独、痛苦。
人生如逆旅,亦是行人。每个人都是独行客。
王言卿回过神,她当然能看出来沈僖嫔讨好下防备,王言卿也不愿意留在这里讨人嫌,主动告辞。
沈僖嫔嘴里说着挽留话,眉宇间却长长松口气。
王言卿出来后,没有立刻出宫,而是绕着宫道慢慢往西华门走。这条路途径西六宫、慈宁宫、司礼监,路上有
皇帝解开心结,也有心思开玩笑。皇帝着实很好奇,问:“你最开始时候,真没有看穿陆珩在骗你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皇帝快乐定要建立在别人痛苦上吗?王言卿面无表情,说道:“真没有。皇上、章圣太后起召见,觉得哪怕二哥说谎,这些大人物总不会骗吧?”
谁能想到呢,真实世界远比想象更离谱。
王言卿说完,顿顿,低不可闻补句:“当然,更是因为从未怀疑过他。”
皇帝心里啧啧称奇,没有接茬,反而问:“现在你们是什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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