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她心里点都没有放松,反而很害怕?
王言卿在人群簇拥下走出新房,前往正厅拜别高堂。王言卿父母祖辈都已过世,今日她辞别是王骢、沈兰牌位。牌位是陆珩去大同府迁回来,此后就供奉在这个宅子,算作王言卿娘家。
王言卿再次恍神,这切都是陆珩安排。虽然名义上是他们两人婚礼,但王言卿除试嫁衣,其余什事情都没操心,不知不觉间陆珩就都安排好。王言卿心里稍微安稳些,这是多年来对她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哥哥,他真心对她好,如果父母、祖父母泉下有知,也会赞同这门婚事吧。
王言卿莲步轻移,而裙摆纹丝不动,款款走向正堂。陆珩身红衣候在堂前,他惯常穿红衣,飞鱼服更是极尽奢华嚣张之能事,但今日这身衣服,
缘缀着青色绣金缘边,长长压在裙裾上,端庄又隆重。大袖衫之外还压着青色霞帔,霞帔垂在膝盖上方,簇珍珠流苏缀在霞帔下端,随着风细细晃动。
里外好几层衣服压下来,新娘就算是个活泼性子也得慢慢走路。王言卿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在丫鬟们扶持下坐在喜床上,等待迎亲队伍。
红衣绯艳如火,王言卿坐在床上,裙裾整整齐齐垂在脚边,脚踏上只露出对缀着明珠云鞋尖。她肤白胜雪,明眸皓齿,哪怕浓艳新娘妆都盖不住她眉目间沉静。她这样安静坐着,宛如浓墨重彩画卷上,最清淡最精妙抹留白。
全福太太和喜娘见,都暗暗称赞此女美貌,平生仅见。怪不得身为平民女子却能被陆大人看上,这样容貌,抵得上万贯家财。
众人感慨之余,见这位即将新晋陆夫人女子在这盛大场合中都不急不躁,脸上没有得意也没有胆怯,不由都高看她眼。然而事实上,王言卿没有多余表情,纯属饿得没力气。
婚礼仪式要进行整天,为防止新娘在礼仪中途想更衣,往往前天晚上就不让新娘吃东西。王言卿从醒来至今只喝几口水,被她们折腾半天,又要顶着沉重发冠和霞帔,哪还有力气想东想西。
王言卿在京城里没有亲眷,喜娘见没有娘家姐妹来添妆,不断在她身边说讨巧话,生怕冷场。其实王言卿并不在意,无人送嫁,她倒也省应酬功夫呢。
她等会,渐渐吉时到,她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吹打声,丫鬟端来盖头,喜娘边说着吉祥话,边扬手抛,王言卿视线里荡悠悠落下片火红。
盖头遮挡视线,只能看到自己纤白指尖交握放在膝上,衣袖对称堆叠在身侧,中间是条庄重华贵青色蔽膝。喜乐声越来越响亮,王言卿仿佛只是晃神,耳边就响起喜娘欢欢喜喜叫嚷声,同时,丫鬟扶着她胳膊,搀着她往屋外走去。
绣鞋落在外面坚硬冰冷地砖上,王言卿被冷风激,终于生出些真实感。她要成婚,二哥就在不远处。她期盼许多年事情,今日终于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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