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怕冲动也会给自己安排好退路。陆珩有自知之明,他要是出现在河边,定会引起许多人注意,到时候好事者来给他请安,万说漏嘴,他就麻烦。
所以陆珩打算带王言卿去上游私人庄园,这是个太监送给他,太监在享乐上绝对是行家,那座庄园据说出自江南名家之手,引入上游活水,亭台楼阁,奇花荟萃,移步换景,修建十分精巧。陆珩也没去过,今日正好带着王言卿去,可以放心看水,又不必担心遇到人。
昨天下雨,好在不算大,地皮只湿薄薄层,今晨被太阳照,露水晶莹,空气清新,呼吸间沁人心脾。今日出城马车格外多,越临近城门越堵,最后几乎寸步难行。陆珩停在马车边,耐着性子等城门疏通,百无聊赖时忽然有人追上来,面带焦急地看着他:“指挥使。”
陆珩看到对方脸色,不动声色下马,往人少处走去。王言卿隐约听到有人喊二哥,她将车帘浅浅掀开条缝,关切地看向另边。
周围人多眼杂,王言卿也不能完全掀开帘子,只好将就着看。她看到报信人凑到陆珩身边,捂着嘴不知道说什,陆珩脸上表情没什变化,但王言卿直觉他心情变糟。
不含任何偏见,他平心而论,除傅霆州早认识王言卿十年,他任何点都不比傅霆州差。但陆珩自己也知道,根本不是这回事,他在模糊重点。
他是个连替身都不算冒牌兄长,哪怕谎言再天衣无缝,哪怕王言卿在他身边巧笑嫣然,旦遇到傅霆州,这段时间营造出来海市蜃楼都将现出原形。他窃用其他男人身份和情谊,他所拥有柔情,都建立在王言卿以为他是“二哥”基础上。
他是傅霆州扮演者。身为影子,避着光还来不及,如何敢去正主面前招摇呢?
可陆珩偏偏忍不这口气。他最终还是被情绪裹挟,做出个非常不理智决定。
陆珩对上王言卿视线,唇畔含笑,目光清浅,从容笃定说:“不影响。”
尤其是陆珩打发报信人走后,在原地停下,才往马车这边走来。王言卿越发确定应当发生什急事,众人等着陆珩回去拿主意。王言卿很懂事,陆珩走近后
二哥也要同去,王言卿无疑喜出望外,但她想到陆珩刚才话,又有些犹豫:“可是,二哥你刚刚说,有些事明日要办。”
那是陆珩随手诌出来说辞,陆珩眼睛都不眨,再次胡诌道:“已经嘱咐郭韬,明日他们自己也能安排,不妨事。”
王言卿安心,表情终于雀跃起来。陆珩看到,心里涌上股无法言说情感,最终只余悠悠叹息。
他曾十分看不上傅霆州,他觉得就是傅霆州不断委屈她,才让她养成这副委曲求全性子。可是陆珩又好在哪里呢?他切,都建立在谎言之上。
但陆珩至少能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他说陪王言卿出门,第二天果然让人去南镇抚司报旬假,巳时带王言卿往城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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