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坐下喝茶,盏茶见底,直房门从外面推开,陈寅来。陆珩放下茶盏,站起来给陈寅行礼:“陈都指挥使。”
陈寅瞧见陆珩,脸上寒气更重。他淡淡扫眼陆珩身上衣服,说:“听说昨日,赵淮招?”
陆珩垂着眼睛微笑:“陈都指挥使消息果然灵通。圣上天威浩荡,赵淮招认,自是理所应当。”
陈寅定定看陆珩眼,陆珩维持着笑意,纹丝不动。陈寅被陆珩喂个软钉子,虽然生气,却也不能再问。
皇帝都不知道事,陈寅却要抢先,岂不是嫌自己命长?
来。他忍不住猜想,如果今日人换成王言卿,她会怎做?
如果是王言卿那张脸楚楚可怜地求他,或许陆珩犹豫时间会长点。但是,他终究不会心软,王言卿也不会用自己身体做价码恳求男人。
她会想办法改变,至少减轻赵淮罪名。赵淮只是块探路石,个小小礼部侍郎,哪里值得皇帝和锦衣卫大动干戈呢?如果她足够聪明,就知道往上攀咬。
赵淮妻女拿出来证据足够有说服力,学生家眷,总不会陷害老师吧?若她真能拿出东西,皇帝说不定会网开面,饶赵淮条命。以后无法做官,至少能回乡安度晚年。
可惜,王言卿没有生在赵家,赵家,也不会有这番造化。
陈寅冷着脸落座,陆珩不紧不慢,坐在陈寅下手,继续喝自己茶。时间滴滴答答过去,很快,上朝时辰到,直房内臣子陆续往午门走。陈寅不想再看陆珩那张脸,连句场面话都懒得说,猛地起身,用力推门走。
等陈寅出去后,陆珩才终于放下那盏他喝个时辰茶,慢悠悠起身。他出门后,正好撞到翰林直房人。几个大学士正你谦让,看到他出来,都停停。
陆珩主动给几位阁老问好:“杨首辅,张次辅,诸位阁老。”
陆珩悠悠叹声,举步,迈出赵府门槛。从此往后,礼部侍郎赵淮,在京城中便成为历史。
陆珩去南镇抚司换朝服,骑马去午门候朝。早朝是件体力活,往往寅时就要在宫门外等,在寒风中站个时辰,等到卯时敲鼓后,文武百官列队去奉天门上朝。年轻人都吃不消,别说年迈体衰老臣,所以皇帝为表示对近臣体恤,在端门内建立专门朝房,供候朝待漏臣子在此取暖、休息。
锦衣卫有专属直房,陆珩下马后直接去右阙门。直房里其他锦衣卫已经在,看到陆珩,纷纷站起来行礼:“陆大人。”
昨夜动静那大,全城人都知道陆珩又办大案。就是不知,这回是哪几户人家栽在陆珩手里。
直房内按照品级落座,官职高人座位舒适宽敞,其他人只能排在后面,还有些人排不到位置,只能站着。站着都还算好,他们好歹有个屋檐可以遮风避雨,外面那些官位低微、说不上话臣子,只能站在寒风里等候。如今已至岁末,在凌晨冷风里站个时辰,可不算轻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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