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漆黑干冷,陆珩从南镇抚司出来,边想事边往家里走。他进门后,仆从们自觉跟上,牵马牵马跑腿跑腿,没人敢发出声音,打扰指挥使思考。陆珩全靠本能往后走,到主院时,他发现里面灯光亮着,下子惊醒。
怎有人?
仆从见陆珩站住不动,连忙上前说道:“指挥使,王姑娘执意要等您回来,小们劝好几次,王姑娘始终不肯回去。”
这是白天陆珩就吩咐过,从今往后府中所有人都要称呼王言卿为“姑娘”,以他妹妹相待。若有人敢说漏嘴,立刻全家发卖出去。陆府里人都是从安陆跟过来,人虽不多,但嘴牢省心,陆珩只交代句,他们就层层执行下去。
陆珩这才想起来他捡回来个“养妹”,他挑挑眉,觉得无奈,但身体本能警戒反应逐渐散去。
页页翻过,越往后看越惊讶。
实在看不出来,她小时候竟然学过这多东西。练武不是上下嘴皮子碰就能学会,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是实打实要受罪。
王言卿经历很快看完,后面与其说是她起居注,不如说是镇远侯府监视记录。王言卿毕竟只是个养女,在所有人眼里都无足轻重,锦衣卫暗探不厌其烦记录着傅霆州言行、举动,旁边寥寥笔将她带过。
即便只言片语也能看出来,她所有生活都和傅霆州有关。陆珩扫过傅霆州和王言卿私下相处时段对话,不由啧声。
陆珩边嫌弃傅霆州看着挺英武阳刚个人,私底下竟然称呼女子“卿卿”,另边心中暗叹,他露馅。
他独来独往惯,突然多出个人等他,感觉竟还不错。
王言卿脑袋后面淤血还没有散开,按理不能大幅活动,但是王言卿执意要等陆珩回来。在她潜意识里这是理所应当事情,二哥没回来,她当然要等。
灵犀灵鸾试着劝两次,发现王言卿视之为惯例,她们就不敢再劝。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再劝下去就要露馅,她们只好闭嘴。
王言卿毕竟是个伤患,等到深夜不免精神困乏。在她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王言卿猛然惊醒,本能站起身来:
怪不得他叫她“妹妹”时候,她表情很迟疑。原来,傅霆州平时并不叫她妹妹,而是卿卿。
陆珩看完王言卿资料后,稍微注意便铭记于心。干他这行,早已锻炼出过目不忘记忆力,何况,他本身也是个聪明人。
他能在皇帝身边陪伴这多年,可不仅靠童年和皇帝当玩伴情谊。嘉靖皇帝是等难伺候,能在皇帝身边长久留住,每个都是千年狐狸。
陆珩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事情,心中颇觉有趣。之后他就要扮演个“兄长”,过去十年傅霆州做过事、说过话,都将是他做。
王言卿事只是个消遣,陆珩很快扔开册子,去处理南镇抚司其他公文。这样看他就忘时间,等再回过神时,外面天色已经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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