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天际仍笼罩在片暗青色苍
痛过之后,心中仿佛片空白。他撑在龙椅之上,居然现自己笑出来。丝丝苦涩浸入骨髓,无声嘲弄,无形笑。
“父王。”身后突然有人叫他,夜天湛回头,见元修手中拿着什东西站在大殿侧。见他转身,元修便走到玉阶之前,抬头道:“皇伯母去东海之前留给这个木盒,嘱咐在三个月后亲手交给你。”
夜天湛接过元修手中木盒,熟悉花纹,精致雕刻,正是他昔年出征之前送给卿尘。他急忙打开盒盖,里面仍是那支玉簪,白玉凝脂,木兰花静,旁边是副雪色丝绢。随着他手腕抖,丝绢上两行字迹展开在眼前。分明是两个人笔迹,却神骨相合,如同出自人之手——
托君社稷,还君江山。
元修站在旁边,看到父王手在微微颤抖。“父王?”他忍不住上前叫声。
大雄伟殿堂前显得如此孤寂,他几乎能感到湛王心中悲伤,那是种刻骨铭心痛楚带来悲伤,无言,无声,无止,无尽,弥漫于整个辉煌宫阙,天地亦为之寂寥。
“王爷。”斯惟云再次叩请湛王受命登基,身后众臣并俯。
湛王终于转过身来,殿前丧冠哀服片素色如海,皆尽落在他幽寂眼底,“你们退下吧。”他缓缓说句。
“王爷。”
“退下吧。”
夜天湛双手紧握,猛地闭目抬头,久久不能言语。待到重新睁开眼睛,他眼底红丝隐现,唇角却缓缓逸出丝通透而明澈笑。
帝曜十年七月,湛王登基即位,称圣帝,改元太和。
太和元年,册王妃靳氏为贵妃,嫡皇子元修为太子。九月,御驾东巡,驻琅州三月有余,至岁末,返驾帝都。
数年后,天下大治。太和朝,朝无贪庸,野无遗贤。九州岁收丰稔,米每斗不过二钱,终岁断死刑仅余二十余人。东至于海,南极五岭,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道途不惊,史称“太和盛世。”
琅州观海台,夜天湛负手独立在山崖之巅,浩瀚东海举目无极,长风吹得他长衫飘摇,却不能撼动那挺拔身姿。
斯惟云与杜君述相顾对视,无奈叹息,只得俯身应命。
群臣告退,大殿内外渐渐空旷无声,暮色余辉落上龙阶檐柱,在殿中光洁如镜玄石地上涂抹出静寂光影。
夜天湛往前走去,空荡荡大殿中只有他脚步声清晰可闻,走过漫长殿堂,迈上高高玉阶,最后停在至高处那张龙椅面前。他伸出手,触摸到那鎏光金灿浮雕,忽然猛地用力,龙鳞利爪直刺掌心,尖锐疼痛骤然传遍全身,心中万箭攒射感觉仿佛随着这样痛,稍微变得模糊。
他瞬不瞬看着这张龙椅,百般滋味,尽在心头。曾经他最想得到,曾经他苦苦追求,现在近在眼前,然而却只有个人,永远消失在他生命中。
他得到什,失去什,在最不想得到时候得到,在最不想失去时候失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